又問道:“那公子可曾查到過,此等怪病,是否有治愈的法子?”
祝又樘搖了搖頭。
“若真有此事,想必當年太醫們也該儘力試過,但結果既是如此,便也顯而易見了。”
張眉壽既覺在意料之中,卻又不禁有些失落。
“但許多書中所載,皆道此病雖無醫,卻可壓製。據說此病發作,並非毫無緣由,而與心境息息相關——故而,若能平心靜氣,修身養性,戒去焦躁與戾氣,便也無大妨礙。”
可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頗多,要做到十年如一日心境如此平和,倒也不是易事。
但他就可以——
太子殿下默默在心裡給自己加了下戲。
張眉壽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這人還是什麼都知道,由此看來,多讀書確是有必要。
“那此病是否會代代相遺?”她試探地問道。
“倒不至於。若是有,應也隻是極小的可能罷了。”
若每代相傳,那豈還得了?
祝又樘一一答罷,遂才向她問道:“為何忽然問起這些?”
“曾聽苗姨娘說過,南家有人患過此等怪病,又記起公子曾留意過此事,故而多問了些。”
張眉壽並未說實話。
到底這不是她自己的事情,而是事關大哥的秘密——當初大哥告知她,是因純粹的信任,故而未得他允許,她斷也不能說出去。
祝又樘不知信了沒信,但也未再過多追問。
隻又看著她,笑著講道:“當初我也隻是略略一查而已,你若好奇如何治愈此病,我命人多加留意深查些,到時再說給你聽來解悶,可好?”
張眉壽神情微微一滯。
他既說出這句話來,必是大致知曉她的意圖了吧?
但並未戳破,也不追問,隻替她說成“好奇”、“解悶”。
既想幫她,還替她圓著謊……
不知為何,這一刻,她心中的失望,竟陡然消散了許多。
在他的注視下,張眉壽猶豫片刻,到底點了頭。
“那……多謝公子。”
其實她這也算是間接坦白了。
今日她好歹坦白了不少秘密,但這一樁,因做不了主,當真明說不得……
張眉壽在心中默默自語著。
祝又樘眼中便浮現出笑意。
“可還有其它事要問?”少年聲音如撞玉。
“一時倒是想不起來,還有甚要問的了,隻是……”
張眉壽輕咳一聲,道:“昨日我在開元寺中,曾遇到雲妃娘娘開口求救,彼時我隻當是陌生人,並未理會。”
見她神情透著不自在,祝又樘眼中笑意更深。
“哦?莫非是冷眼旁觀?”他問著,語氣卻是輕鬆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