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眉壽見狀,也未再多留,交待了幾句,便帶著阿荔離去了。
將自家姑娘扶上馬車之後,阿荔依照慣例,瞪了棉花一眼。
棉花皺皺眉,到底沒忍住問道:“你為何總瞪我?”
他近來似乎也沒乾什麼招惹她的事情吧?
阿荔磨了磨牙:“……”
為何瞪他?
哼——還不是因為打不過!
阿荔未作聲,隻又狠狠瞪了一眼,複才上了馬車去。
途徑長街附近時,阿荔掀開車簾往外瞧了一眼,問道:“姑娘,前頭便是您愛吃的蟹粉酥鋪子,可要去買些來?”
張眉壽本想說“不必了”,然而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也好。”
阿荔忙歡喜地道:“那姑娘在馬車裡稍坐坐,奴婢去去便回!”
姑娘能樂意多吃些東西,她也是高興的。
阿荔跳下馬車,極快地走遠了。
棉花盯著她的背影瞧,仍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
而此時,背後的車廂裡,忽然傳出了女孩子的聲音。
“棉花,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一問你——”
“姑娘請講。”
“阿荔今年似乎也有十五了,母親同我說,也是時候替她多留意些了。”
棉花愣了愣。
旋即,又聽那道極悅耳的聲音問道:“依你看,府中的家仆小廝,哪個最可靠?”
棉花好一會兒才答道:“小人平日裡同他們並無太多往來,如此大事,倒不敢亂出主意。”
張眉壽笑了笑。
“無妨,我也隻是隨口一問而已,我待使人慢慢物色就是。”
隨後,馬車中就再無聲音傳出。
再待半盞茶的功夫,阿荔提著蟹粉酥趕了回來。
“姑娘,剛出鍋的,還熱著呢!”
張眉壽瞧著身邊咧嘴笑著的丫頭,忽而有些感慨。
她家阿荔,最是聰慧能乾,奈何卻是個死心眼兒,兩輩子眼裡都隻能裝下那一團棉花。
若是硬搶,她倒也能給搶得過來,可惱人的是,的這世間唯獨人心不易勉強。
上輩子,阿荔在太子府中遇到棉花時,棉花等同已有家室,雖是稀裡糊塗一團亂麻,卻到底是晚了。
故而,阿荔至死也未能說出口。
至於棉花,他向來守規矩,那般情形下,也不曾表露出什麼。
這一世,倒是來得及,隻是她在一旁瞧了許久,卻也沒瞧出棉花的心意來。
今日她同他說這些,便是試一試他,若他當真無意,她便得另想法子叫阿荔趁早死心才好。
若是有意,卻也不能就此便宜了他,還須看他日後表現如何,等她這個做姑娘的滿意了,才算過關。
總而言之,她家阿荔這一回,說什麼都得活得自在如意些才行。
張眉壽忽然抬手,揉了揉阿荔的腦袋。
馬車一路平穩,回到了小時雍坊內。
張眉壽剛回到愉院,便察覺到了四下異樣的氣氛。
“可是出什麼事了?”阿荔敏銳地向阿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