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母看似重規矩,實則待你最是心軟,又多偏疼你些,待會兒你將實情說一說,再掉兩滴眼淚……”宋氏悄悄囑咐著。
張眉壽聽得沒忍住笑了一聲。
“母親倒是十分清楚祖母的脾性。”
宋氏瞪她一眼:“竟還笑得出來?可是我太縱著你了?彆以為我沒罰你,你就當自己做對了。”
她是覺得女兒在外頭受了委屈,回到家中,不想再叫她受委屈了。
可這不代表她讚成女兒今日所為。
不管怎麼說,與人正麵起衝突,都不是什麼好事。
尤其是宴真那等性情暴戾,做事不顧規矩之人——與之硬碰硬,贏了還好,萬一輸了怎麼辦?
嬌弱的同花骨朵一般的小姑娘,可不該是拿來賭的。
見母親變了臉色,張眉壽便乖乖閉了嘴。
母女二人來到鬆鶴堂內,卻見老太太正在院子裡彎著腰逗貓兒玩。
“你瞧這小機靈,多招人喜歡……”老太太同蔣媽媽說著話,笑得合不攏嘴。
蔣媽媽笑而不語。
往前老太太向來不喜歡這些小東西,怕養了麻煩,掉毛太多,反倒招人生氣。如今這隻貓兒,卻被稀罕得跟什麼似得……
若說為什麼,還能是為什麼——誰叫這隻貓兒,是太子殿下送來的呢。
經了殿下的手送來的東西,那便等同是開了光的,便是再不養生,也都變得極養生了。
現如今她家老太太甚至四處跟人說,養貓兒陶冶心性,有利長壽呢。
對此,她又能說什麼呢。
宋氏有些訝然地看著這一幕,好一會兒才和女兒上前行禮。
婆母該不是還沒聽說蓁蓁和宴真縣主起衝突,鬨得滿城皆知的事情吧?
“蓁蓁回來了。”
張老太太笑著將貓抱起來,遞到孫女懷中:“你抱抱瞧瞧,良緣可是又沉了?”
良緣是這隻白貓的名字。
張眉壽不止一次感歎,祖母的期望是多麼地明目張膽……
“是沉了些。”
張眉壽笑了笑,遂道:“祖母喂得好。”
“聽說殿下過來了,待會兒讓他也來瞧瞧。”張老太太笑著說道。
宋氏:“……”
母親這個時候還想著拉紅線呢。
再有,太子前腳剛到,母親這裡都得到信兒了,想來不該不知道蓁蓁的事情才對。
“今日孫女在外頭闖了禍,特來向祖母請罪呢。”張眉壽抱著貓,向老太太說道。
宋氏無奈哀歎。
這語氣是不是太輕鬆隨意了些,她在路上教的難道都忘了嗎?
“請什麼罪?那也叫闖禍?”
老太太反問著嗔道:“分明是受了委屈,被人欺負了,竟還想瞞著祖母?你這孩子,這般懂事作甚?豈不是存心想叫祖母心疼?”
張眉壽聽得愕然不已。
“……”
祖母近年來固然愈發豁達不守舊,可……當下這話,未免也開明得過分了吧?
宋氏更是驚了一驚。
此時,一旁的蔣媽媽輕咳一聲,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