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上說,此草一葉可傷人,其莖兩寸便可取命。
即便略有誇大其詞,卻也足以見其毒性猛烈。
而書上也說,此草有異香——隻是她未曾真正見過這斷心草,故而分辨不出究竟是何異香。
夏神醫驚訝地看向張眉壽:“你這丫頭知道的倒是不少。”
“神醫可知如何解這斷心草之毒?”張眉壽問。
若能將六皇子救回來,他作為被害之人,興許能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關鍵。
且鶴齡與延齡暗下向父親傳了話,稱他們曾吃過六皇子送去的海棠糕——若六皇子轉醒,證明此事,便足以說明點心從東宮裡帶出來時,是無毒的。
這將是極有用的一個證據。
“中毒多久了?”夏神醫問。
清羽道:“昏迷已有三四日。”
“這麼久還沒死?”夏神醫詫異不已。
這顯然不是中毒太輕,若中毒極輕的話,根本不足以昏迷,且三四日也該調養過來了,犯不著來問他。
“在拿藥暫時吊著性命。”張眉壽說道。
“這也能吊得住,施藥之人本領不小……”夏神醫嘖了一聲,後道:“這毒也並非解不得,可須在中毒兩個時辰之內服下解藥,如今中毒已久,已是誰也救不了了。”
且解藥本身也十分不易配製。
張眉壽心中一沉。
她本就想料到過這種結果。
同之前張眉妍攢下的雪上一枝蒿不同,寧貴妃既然出手,所用之毒必然極難解——她既衝著要六皇子的性命而去,自然不會留給太醫們救人的機會。
“當真救不了了?”張眉壽看向夏神醫。
“你若不信隻管試試就是了——若有法子,我有什麼道理瞞著呢?”
他記得這味毒,曾經有人誤食了,時隔半日,求到他父親麵前,到底也沒救成。
更彆說是以這毒草提煉而成的毒藥了。
“可一般而言的救治不了,是因短時間內便毒發,傷及到了五臟六腑,回天乏術。”張眉壽仍不肯死心,道:“而眼下這中毒之人不同,他剛中毒不久,便有大夫施針阻止了毒性在體內蔓延——”
後明太醫尋到她,從她這裡帶回去的藥丸,亦對抑製毒發有奇效。
夏神醫皺了皺眉。
這丫頭說的,倒似乎也有些道理。
可再怎麼說,也實在拖得太久了,再如何抑製毒性,隻怕也不容樂觀。
“還請神醫告知我解毒之法,不管能否將人救回,晚輩都會記下神醫這份恩情。”張眉壽語氣固執而真誠。
“說了也無用,此毒極難解,所需之藥亦是極為難尋——若想找到解藥,還須先找到存活著的斷心草。”夏神醫問道:“難不成你現在要動身南下,去找解藥嗎?”
萬物相生相克,可解斷心草的解藥,多是生長與斷心草附近。
再者說,如今可是冬季。
張眉壽皺了皺眉,不知在想些什麼。
“中毒之人,是你什麼人?”見她這般堅持不放,夏神醫忍不住問道。
“中毒之人與我毫無關係,但此事對我而言很重要。”張眉壽語氣裡沒有半分遲疑:“故而,我必須要儘全力去救。”
一則,六皇子的命,對眼前的局麵大有幫助。
二則——上一世,她曾聽阿秋說起過,六皇子幼時與祝又樘頗算親近,祝又樘是真正拿他當作親弟弟來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