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疑心過是寧貴妃所為,故意借此誣陷太子,可雲妃親往養心殿認罪之事,打消了她這個猜疑。
但寧貴妃也脫不了乾係!
若杬兒不是養在長春宮中,又怎會礙了東宮的眼——四皇子和五皇子,如今可都好好地。
靜妃心痛如絞,蔣太太母女卻聽得一陣心驚肉跳。
“傻妹妹,這話可說不得……真是東宮之過,想必皇上也不會輕饒……”蔣太太勸了一句,忙岔開話題:“眼下當務之急,是保住杬兒……”
靜妃流淚點頭:“是……我今日來此,也是想請姐姐姐夫幫著想想法子。”
“你放心,我們能幫的,必然會儘力而為。”蔣太太握著靜妃的手說道:“我回頭便叫你姐夫暗下去打聽打聽可有擅解毒之術的郎中。”
心底卻在歎氣。
連宮裡都尋不到,他們又要往何處去尋——妹妹這模樣,顯然也是急得沒有法子了。
但她總不能說不幫。
蔣太太心中是真切的悲沉。
六皇子若是沒了,她心裡存著的那份念想,也就此就打破了。
太子出事,原本是多麼好的契機,可偏偏六皇子也保不住了……
“最好是江南之地出身的醫者……杬兒所中之毒,其中最烈的一味叫做斷心草,據說有異香,便是出自江南。”靜妃邊垂淚邊細細說著,不想放過任何一絲希望。
蔣令儀聞言眼神微變。
斷心草……
江南?
那位被她母親命人鞭死的洪姨娘,生前所用的那‘祛疤神藥’,便是在江南附近買回來的——那供述的丫鬟說了,賣藥之人是洪姨娘的兄長在蘇州偶然結識到的一位‘貨郎’,又細說了對方的長相及特征。
她向來心細,想著日後興許能用得上此人,便將此事暗暗記了下來。
有膽量能製出這種祛疤膏的人,必然也製得出‘其它東西’。
而就在前幾日,她帶著丫鬟出門時,卻在一家點心鋪中遇到了一位與那丫鬟描述十分接近的中年男人。
對方開口時,那掩飾不住的口音,及臉上的一道疤痕,引起了她的留意。
她借故帶著丫鬟上前,向對方試探了幾句,然而對方興許是見她衣著精致,故而十分謹慎戒備,言語間不顯露分毫,並未與她多說什麼。
但越是如此,越叫她肯定了對方應當就是賣藥給洪姨娘的那位‘貨郎’。
此時聽靜妃說起六皇子所中之毒便源於江南之地,蔣令儀不由就多想了些——畢竟這貨郎出現在京城的時間,也實在有些巧合……
蔣令儀悄悄看了一眼靜妃,到底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真相究竟如何,眼下似乎也不是很重要了……
她再心悅太子,有大半的緣故是因為對方是太子。
況且,這個太子,從未將她看進眼中,心中裝著的似乎隻有一個張眉壽!
可最有希望頂替太子之位的四皇子卻不同……
這幾日,她的心緒已暗下高漲了許久。
蔣令儀暗暗握緊了手指。
她不是不幫姨母,隻是她對那貨郎的來曆也隻是隨口一猜而已,這樣不著實際的猜測,怎好貿然說給姨母聽呢?
……
靜妃並未在蔣家久留,蔣太太差人將其送出了蔣府。
靜妃坐上馬車,心中湧出悲涼來。
長姐竟是連親自送她都不肯了……
“敢問車內坐著的,可是靜妃娘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