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卑職不曾聽聞此事。”官兵如實答道。
至少在他離開泰安州之前,是不曾聽說的。
昭豐帝絕望地擺了擺手。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事到如今,他還能抱有什麼奢望——隻能準備救災事宜了!
順便還得想想這罪己詔要怎麼擬了……
他登基以來,倒也寫過幾回罪己詔,可唯獨這一次,自己都覺得活該。
老天爺已經想方設法地在厚愛他了,是他自己沒能抓住機會。
“將雲妃帶回鹹福宮,等朕傳召問話!”
昭豐帝留下這樣一句話,便心神不寧地提步離開了此處。
“臣等恭送皇上。”
眾臣行禮目送昭豐帝離去。
見皇上與太子走遠了,眾人才直起身來,心思各異地先後離了金鑾殿而去。
曲洵等人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了皇宮,可一顆心卻是逐漸沉至穀底。
接二連三之下,出了這樣大的變故,他們說是無功而返都是輕的……
可就在這樣的情形下,貴妃娘娘始終都未使人來傳過半句話……
貴妃可不是能如此沉得住氣的人。
再各自回到府中,依舊遲遲未能等到一絲風聲傳出。
如此異樣的‘平靜’,如同令人置身黑夜之中,無聲的恐懼感在心底開始節節攀升蔓延。
……
長春宮內,寧貴妃聽著宮女接連報來的消息,冷汗爬滿了後背。
雲妃反了口,聲稱太子是清白的,她是受人挑唆,才說出那等欠考慮的謊言。
瑜妃安插在雲妃身邊的宮女,在司禮監的審問之下,已經招認了……
而劉福親自帶入宮中的那名毒販,也已同被太子救下的太監對質過——據說此人一眼便將從他手中買過毒藥的太監指認了出來。
暗中做這等生意的,多是有幾分識人不忘的本領……
她就知道,隻要此人被帶進宮,她必然是洗不清了……
不,實則從六皇子睜眼的那一刻起,皇上就不可能再信她了。
正如嬤嬤所言——太子一早就將後路都部署好了,所謂的身處劣勢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
至於地動的究竟是不是泰山,太子的地位會不會因此愈發穩固,此時於她而言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嬤嬤,本宮是輸了嗎……”
寧貴妃眼神渙散著,恍惚地問道。
她一路都是這麼贏過來的,怎麼偏偏輸了這最要緊的一次?
薑嬤嬤看著她,沒有回話。
良久,才開口道:“娘娘,事到如今,您且跟皇上服個軟兒吧……皇上待娘娘,始終與旁人不同,是有舊情在的。”
隻是,經此一事,娘娘若想再像以往一樣風光無限地活著,是不可能了。
這是動手之前,就已經料到的。
但真走到這一步,自然也不能破罐破摔,還需儘力彌補。
寧貴妃卻忽然笑了一聲。
“服軟有什麼用?皇上肯保本宮又如何?”
她怕的是皇上的怪罪嗎?
她怕的是太子還好端端地活著!
若她稀罕的是皇上這一時的保護,安安分分等死就行了,又何必費儘心思,冒如此之大的風險去賭這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