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開話題是好事,可阿鹿究竟知不知道,這種話說出來,會給人造成一種蓁蓁與殿下乃天生一對的錯覺?
旁人有沒有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有了!
而且這令人絕望的登對感竟愈發強烈。
“倒不知是不是同一位呢,但必然是一位好神仙。”張眉壽笑著講道。
能救人的,便是好神仙。
幾人就這麼坐著吃了會兒茶,聊了會兒閒天兒。
“二妹,依你之見,泰山之事,可要去同父親說明嗎?”說到後頭,張秋池忍不住征詢著問道。
他是不想瞞父親的。
去之前,他本想著,若是泰山不曾地動,因此闖下禍事,他便一人去向父親坦白承擔了。
可如今泰山當真地動了,這其中的對錯變得不那麼分明,他倒反而猶豫了。
此時若去說,許多驚人的巧合反倒無法解釋,他怕到時局麵失控,再給二妹帶來麻煩。
“眼下保章正才剛回京,咱們不如先觀望觀望。”張眉壽說道。
皇上能查到哪一層,具體會是何態度,如今都尚且無法預料。
王守仁讚同地點頭:“蓁蓁說得對,再等一等吧。”
他們起初做這件事,便是抱著儘量不牽扯家中長輩的心思,不牽扯,便意味著家中長輩不知情。
所以,再等一等為好。
咳,雖然他好不容易辦了件正經的好事,也有意想同父親炫耀一二——可誰讓他是個向來以大局為重的人呢?
張秋池聽罷,也微微點頭。
……
前院花廳中,柳一清因家中仆人尋來,遂告辭而去。
劉健明日便要動身前往泰安州,少不得要準備一應事宜,因此也未再多做逗留。
一頓酒吃下來,本就不是正經生氣的王華和蒼斌,也已恢複了以往模樣。
張巒如獲大赦之餘,不禁又有些慚愧。
哥哥們到底是哥哥們,他這做弟弟的,風度上確實欠缺了些,日後還需著重提升才行。
隻是幾人正說著話,王華卻示意張巒屏退了廳內下人。
待廳內隻餘下了三人,王華遂在張巒疑惑的眼神注視之下,下了口。
“眼前之事,我橫豎覺得有幾分蹊蹺……不知張賢弟心中可有察覺沒有。”
張巒正色問道:“不知王兄所指何事?”
“此次皇上下旨褒獎張賢弟之事……”王華聲音又低了些許,並不拐彎抹角:“這賞賜,相對而言,是有些輕了的。”
他倒不是在挑撥什麼,因是當作了自家弟兄來看待,才說這等掏心窩的話。
且這話,若隻為單單埋怨,平白隻會叫張巒心下不平,本也是不必提的——
隻因還有後話。
“半年多前,原本已從房大人那裡探了些口風……張賢弟本該是往上升一升的。”王華微微皺眉說道:“按理來說,是該借著此次褒獎提上一句才對。”
都是一路這麼走過來看過來的,許多不成文的規矩大家平日不提,但心中有數。
且他打聽過了,且不提彆處,單說張巒在工部朝上,如今也並非是沒有空缺。
是以,此事顯然是有些異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