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答案還是相同的。
“若真與國師有關,那想必是有著旁的羈絆了。”祝又樘講道,眼中含著思索之色。
孫氏當年是參加選秀進的宮,在入京之前,一直生活在湖廣之地。
他倒當真想過孫氏與繼曉是舊識,故而今日才會出言試探孫氏的反應——
可他派去查實此事的人,至今也沒得到什麼線索。
到底孫氏未入宮前,家中父親雖是書香門第出身,卻不過是一名小小縣令,且孫氏家中姐妹共有五六人,時隔久遠,若想得知她與繼曉私下有無往來,委實不易。
而至於孫氏是否因家人而受到了什麼脅迫,不得已而為之,他暗下也曾細細查證過,這個猜測基本可以打消。
“會不會是為情?”張眉壽突然道。
她眼瞧著祝又樘似乎橫豎沒有往這上頭猜——
若談羈絆,為情也是有可能的。
“若往大膽了猜,煒兒生父的身份既是那般難以追查,未必沒有可能是孫氏與繼曉的孩子。”張眉壽正色說道。
卻見麵前俊逸非常的少年臉龐上頓時寫滿了茫然。
煒兒怎麼可能會是孫氏和繼曉的孩子?
這猜測,確是夠大膽——小皇後倒也沒有謙虛。
見他發怔,張眉壽也跟著怔了一刻。
下一瞬,卻是瞬間恍然過來,驀地抬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拍了一記。
“……是我糊塗了!”
祝又樘見狀,笑著抬手,拿指腹揉了揉她的額頭:“記岔了而已,犯不著對自己下此重手。”
“不是。”張眉壽忙地道:“是我忘記同殿下說了——上一世斬首後,實則繼曉還活著!”
祝又樘臉上笑意微凝。
“我稀裡糊塗總覺得殿下也該是知曉的,才一直未有特地說起。”張眉壽滿眼恍然懊悔之色。
因一直清楚祝又樘也是重生的,二人又多番‘交換過秘密’,才叫她的潛意識裡出現了這一處差錯。
枉她還有模有樣地納悶他為何不往這上頭猜,合著傻的人是她自己。
“無妨。”祝又樘回過神來,先笑著道了句:“非是什麼大事,百密也有一疏——”
而後才問道:“隻是這消息可屬實嗎?”
張眉壽點了頭:“千真萬確,我曾也是親眼見過的。”
於是,將繼曉後來投靠興獻王,之後卻反被祝熜囚禁的事情,都與祝又樘說了一遍。
“他倒是真有幾分瞞天過海的本領,倒是我大意了。”
“殿下方才說了,百密也有一疏,再者殿下自幼生在宮中,對那些旁門左道總歸了解不多,少了些戒備也是情理之中的。更何況,繼曉能逃脫,未必不是因為有孫氏這個內應。”
那時,祝又樘初登基,孫氏就已經坐上了太後的位置。
見她倒過來安慰自己,祝又樘頗有些想笑。
但前世繼曉經斬首而未死這個消息,倒叫他想到了許多蛛絲馬跡——那些他曾查到的細微線索,如今似乎都能對得上了。
包括煒兒的身世……
“繼曉與孫氏究竟是否有勾連,眼下的證據似乎還不足以確認。”張眉壽講道:“可若繼曉與孫氏當真是裡應外合,宮裡宮外,定然也須得有人從中傳信才行——”
孫氏作為廢後,出不了宮,便是身邊的宮女也極受約束。
“蓁蓁思慮縝密。”祝又樘誇了她一句,才說道:“先前順著這條線,查了許久,卻是查到了壽康宮。”
“太後娘娘宮中?”張眉壽聽得大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