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眉壽眼神頓變。
“阿荔,快些去尋棉花,叫他立即將阿鹿他們追回來——便道我有急事要與他說!”
阿荔急忙應下,風一般離開了此處。
張秋池看在眼中,朝著妹妹道:“二妹不必過分著急。”
張眉壽掩去眼底急色,笑了笑:“我是急了些……”
一個時辰確實久了一點,但她並非不能等。
真正叫她覺得不安的,是尚在‘病中’的蒼家老太太今日突然出門上香。
若她沒有估算錯的話,蒼家老太太要去的應當是大永昌寺……
這興許就是她一直想要印證的答案了。
若是蒼家老太太獨自前往,她也不至於感到不安——可偏偏阿鹿在後頭跟了過去。
如果蒼家老太太如今當真隻是一枚棄子,那麼她今日這有些衝動的舉動,無疑是極危險的。
即便不提蒼家老太太,單說阿鹿,她就不能看著他跟著冒險。
張眉壽先回了愉院而去。
待得不過一刻鐘的工夫,就帶著阿荔自內間之中走了出來。
阿枝迎上前:“姑娘可是要出門嗎?”
更衣,並帶上阿荔——這感覺她再熟悉不過。
張眉壽“嗯”了一聲,邊往外走邊道:“去舒之學堂裡尋秦家姐姐說話。”
阿枝就此默下,行禮目送。
就在前不久她時常感慨,定國公府這塊擋箭牌已要被姑娘用爛了,她已近要配合不下去了之時,姑娘便十分貼心地換了一塊兒來用,很好地安撫了她岌岌可危的演技。
誰叫秦姑娘也樂得替她家姑娘遮掩呢。
且遮掩的手段,可比徐二姑娘來得高明多了——當名動京城的才女一本正經地說起謊話來,這誰能頂得住?
張眉壽自然也不會叫阿枝失望。
學堂是不可能去的。
她趕到青雲街後的彆院中時,不出所料,祝又樘還不曾離去。
少年正坐在堂中,與駱撫閒談。
見得張眉壽踏入廳內行禮,駱撫不自覺將背挺得更直了幾分:“這麼著急忙慌地過來了——怎麼,還怕是我說大話哄你不成?”
“豈會。”張眉壽臉不紅心不跳地道:“晚輩便知道,有先生您在,此事定是能成的。此番,當真是要多謝先生相助之恩。”
說著,又朝著駱撫行了一禮。
雖說話中不乏虛偽之言,可她相謝的心意卻是極誠摯的。
駱撫將女孩子的認真看在眼中,拿著架子哼哼了兩聲,卻也心情頗好地吃了兩口茶。
“快坐下,吃口熱茶。”坐在一旁的少年溫聲催促著張眉壽,已親自抬手替她倒了一盞茶。
張眉壽點頭。
她一路而來,倒沒覺得如何冷,隻是有許多話要急著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