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看向了棉花。
“你切記要護好姑娘——”
棉花點頭應了聲“好”。
實則有他沒他現在並無區彆,畢竟在保護他家姑娘這一塊兒,已是被太子殿下拿捏得死死地了。
眼見張眉壽帶著棉花轉了身要出去,張秋池連忙又囑咐了一句:“二妹,切記要當心些。”
雖然他不知二妹要去做什麼,但二妹這般謹慎以待,想來此事必然緊要——既是緊要,興許就會有麻煩和危險。
張眉壽聞聲回過頭來,看向坐在那裡的少年。
少年如玉,氣質出塵,一雙淨澈明亮的眼睛裡有著些許擔憂之色。
想到自己要去見的人,張眉壽心中一時有些感慨。
大哥從來不多問她什麼,便是今日忽然被她拉著出來打掩護,問的最多的也隻是要如何做才能幫到她更多些。
“大哥放心。”她朝著少年真切地笑了笑:“我去去就回。”
如果日後局麵允許,她會將實情告知大哥。
……
夜色初上,京城四下亮起燈火。
棉花胡同不遠處的幾座民居,被夜色遮去了幾分白日裡的陳舊。
一座宅院的大門被輕輕叩響了兩聲。
院中之人放輕了腳步來至門後,未有立即將門打開,而是屏息先聽了片刻動靜,才壓著聲音試探地問:“誰?”
回答她的是女孩子過分沉靜的聲音。
“是我。”
門內之人聞聲,立即將門打開了來。
張眉壽抬腳跨過門檻,田氏就動作小心地合上了門。
“姑娘怎這個時辰過來了?”田氏跟在張眉壽身側,一麵往堂中走去,一麵問道:“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且姑娘這般打扮,身邊又連阿荔都不曾帶……
彆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田氏心中惶惶不安,張眉壽卻是未語,一路來至了堂中。
見她一直不說話,田氏也不敢多問,隻能道:“姑娘先坐下歇一歇,我去沏茶。”
“不必了。”
女孩子總算開口,卻是直問道:“蒼家公子的眼睛原是中了念蠱所致失明——嬸子為何瞞我?”
田氏眼底顏色驟變。
女孩子一雙眼睛在油燈的映照下,如冬日裡的一汪湖水,平靜而冰冷。
“姑娘,我……”
田氏神色變幻著,張口卻不知要如何說。
但也沒有否認。
張眉壽微微抿直了唇。
果然,她就知道——田氏身為南家嫡女,精通各類蠱術,當初怎會看不出阿鹿是中了念蠱。
隻不過是不願說而已。
“這便是嬸子寧可將號稱可代替念蠱的牽心蠱贈予我,也不願讓我習念蠱的原因嗎。”她又問,語氣卻更像是在陳述。
當初苗氏便同她說,蠱術之中,數念蠱最為繁瑣,難以操縱掌握不提,修習過程中更是耗時耗力,且有損心神精力。
她考慮了一番,便打消了習念蠱的念頭。
一則,她學蠱原本是為了防身,以備不時不需,隻儘力多學些罷了,也沒想過非要樣樣精通。
二來,牽心蠱的存在,本就已可替代念蠱,且易操控。
故而,她對念蠱所知甚少。
此番疑心阿鹿是被下了念蠱,也是一步步推敲出來的。
“姑娘……當初我尚身在張家,實在不敢貿然言明此事……”田氏低著頭,神情為難地說著:“至於後來……也曾想過要告知姑娘,可權衡之下,到底是沒敢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