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華嬤嬤說道:“且您也太自謙了些,貴府二姑娘端莊聰慧,又知規矩,當真是再好不過了——若哪家娶了去,當真是修來的福氣了!”
話裡話外都是誇讚欣賞,甚至是給捧得高高地。
話已至此,張老太太豈還有聽不懂的。
她就說想不明白,定國公府這樣的人家,何為會正室還沒過門,就先惦記著側室的事情了……
合著……竟是這樣的好眼光!
將人送走之後,張老太太便要著人去請大兒媳。
蔣媽媽提醒道:“您怕是忘了,今日大太太去劉家回年禮去了,一早就出門了。”
而劉家人向來熱情好客,劉夫人與大太太又這般交好,少不得要留下用罷午飯才能回來。
……
不出蔣媽媽所料,午時前,宋氏便差人回來送了信兒,道是午飯不回來用了。
且用罷午飯之後,又被劉夫人拉著說了許久的話,倆人從京中八卦聊到胭脂首飾,品茶論花,不知不覺間,一兩個時辰就過去了。
眼見再不走,必然還要被留下用晚飯,宋氏才連忙出言告辭。
劉夫人也知年後事忙,便沒強留,隻親自將人送出了府去。
宋氏在回去的馬車裡,卻是在心底連連歎氣。
今日她自也瞧見劉家三姑娘了。
劉家三姑娘與池兒同歲,過完這個年,虛齡已有十九了……
可親事還沒個著落。
劉夫人說是不著急,可心中哪裡能不發愁……
但因先前池兒之事,她便是有意關心,卻也不好多提多問。
說到池兒——
今年開春,便要考會試了。
想到此處,宋氏心底不免又冒出了一個想法來,可旋即又打消——到底已經拒過的親事,哪裡有重提的道理……
況且,池兒當初說是想先考取功名,未必不是對劉家姑娘無意的借口。
罷了,隨緣吧。
宋氏歎了口氣,卻轉念又想到了自家閨女。
一時間,更是愁得頭都要掉了。
近來,她眼瞧著丈夫為了此事,頭發大把大把地掉——在工部這幾年,為了公事,可都沒見他愁成這樣過。
再這樣下去,隻怕是要成為下一個吳禦史。
宋氏心中裝著心事,待回到家中,便問:“老爺可回來了?”
昨日張巒和張敬兄弟二人出京拜訪昔日恩師,本說定了今日回來。
阿郝答道:“大老爺剛回來不過小半時辰,方才被老太太請去鬆鶴堂說話了。”
宋氏沒想太多,隻點了點頭。
可自己剛坐下沒多大會兒,鬆鶴堂裡又來了人——是來請她的。
宋氏這才意識到,婆母怕是有要緊事要說。
……
當晚至深夜,夫妻二人才離開鬆鶴堂。
倒不單單隻是說事。
主要是鬆鶴堂裡的晚食清淡可口,過年間走親串友,吃多了豐盛微膩之物的大房夫妻便乾脆與老太太一同用了飯。
用罷飯,老太太又主張在院中散步消食,如此才待得久了些。
次日一早,張眉壽被叫去了海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