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貴府見張伯父。”祝又樘答她。
“公子此時見我父親作何?”
因著身高的差距,少年微微垂著眼睛與她對視著,好看的眸子裡含著笑意,語氣認真地道:“有事相求。”
張眉壽聽得愣住。
有事相求?
怎地還用上“求”字了?
她不免覺得有些異樣,因此當下就追問道:“不知是何事?”
她委實想不到麵前之人會有什麼事情需要去求她家父親。
咳,倒不是認為自家父親毫無用處的意思。
“極重要之事。”
祝又樘顯然無意直接說明,當即隻不由分說地握住了她一隻手,就帶著人往廳外走去。
張眉壽跟著他跨出廳門,不由地轉頭看向他。
少年側顏深刻俊逸,下頜弧度尤為美好——並沒有在笑,卻仍叫人覺得他心情似乎極好。
張眉壽再看向二人交握在一起的雙手,雖覺得有些不妥,但一瞬之後,卻是牢牢地反握住了。
她身邊這個人,最是恪守禮法,他既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了,她也無必要再去藏著掖著。
廳外不知何時,竟又飄起了細雪。
阿荔正在廳外低聲自語著:“怪不得今日這般冷,原是要落雪,再有兩日就是上元節了,怎還有這下不完的雪呀……”
因自幼過多了挨餓受凍的日子,她向來不喜歡下雪的天氣。
此時,聽得腳步聲傳了出去,阿荔斂起神情,忙看了過去。
是她家姑娘出來了。
太子殿下也出來了。
不說彆的,單說姑娘和太子殿下走在一處,就十分地賞心悅目,叫她心潮澎湃呢。
不過……姑娘和殿下走得是不是有些太近了?
阿荔屈膝行禮時,在心中念叨了一句。
可剛念叨完,視線裡瞧見了那一雙交握在一起的雙手,赫然就睜大了眼睛。
老天喲!
這哪裡隻是走得近,分明是……挽手了!
阿荔在內心失聲驚叫數遍,一時間大有一種雙手雙腳無處安放,隻想原地蹦個三丈高,抱頭大叫出聲。
可作為一個成熟穩重的大丫鬟,她什麼都沒有做,隻一雙眼睛死死地膠在那雙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大有一種哪怕山崩地陷,誰也休想將她的視線和那兩隻手分開的架勢。
然而越看,卻越覺得不真實。
姑娘和殿下都太從容太自然了,甚至有一種老夫老妻的既視感……這怪異的感覺叫她如同身置於夢境當中。
沉穩的大丫鬟到底沒能沉穩到底,抬手揉了揉眼睛,又轉過頭,神情茫然地向身後之人低聲問道:“……你看到了嗎?”
棉花怔了怔。
這些時日來,他麵對的阿荔,皆是公事公辦的阿荔。
如今日這般與他講公事之外的話,已是許久不曾見到了。
短暫的怔然後,棉花點頭道:“看到了。”
又怕表述的不夠清楚,又拿極客觀的語氣描述道:“姑娘和太子挽手了。”
阿荔深深地窒息了。
此時,什麼舊愛不舊愛,已經不重要,她一顆心已經不屬於自己,遂一瞬不瞬地盯著棉花看:“難道你不覺得吃驚嗎?”
對方的平靜叫她覺得愈發不真實。
而她想擁有真實!
“不久前聽清羽提起過幾句——說咱們的姑娘,也是他的主子了。”棉花如實道:“那時我便隱約知曉了。”
雖然對方的語氣裡很有幾分淡漠但仍舊欠揍的爭寵挑釁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