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蔣令儀臉色慘白地掙紮著,從所未有的恐懼感將她整個人都淹沒吞噬。
她不想死!
她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她還沒有輸!
兩名婆子一左一右將她牢牢鉗製住,那名站在她身後的粗使婆子將白綾饒到了她頸前。
蔣令儀瞳孔緊縮著,周身如墜冰窟,冷汗浸透了內衫。
“父親您等等!”
她朝著起身欲離去的蔣鈺喊道:“我有話……我有一句話要留給母親!”
蔣鈺看向她:“你母親不可能來了,你亦不必再心存它想。”
“那便說給父親聽。”蔣令儀慘淡地笑了笑,淚水簌簌而落,“這句話極為緊要,是同四皇子有關的——女兒死便死了,卻不想給父親母親留下後患。”
到底她是將死之人了。
蔣鈺半信半疑地朝著她走近,抬手示意那兩名婆子暫且將人放開,退遠一些。
既是有關四皇子之事,自不能輕易被人聽到。
蔣令儀待氣息穩了下來,方才低聲道:“父親,四皇子曾對女兒說……”
“老爺當心!”
蔣鈺凝神聽時,身後忽然傳來婆子的驚叫聲。
原是蔣令儀方才趁亂摸到了散落在地的金釵,悄悄藏在了袖間,此時那隻手繞到蔣鈺身後,便朝著他後心處刺了過去。
金釵沒入血肉,蔣鈺咬著牙一腳踹向了麵前的女孩子。
“你這逆女竟敢弑父!”
奔著他後心而去,擺明了是想要他性命!
“老爺!”
幾名婆子驚駭不已地圍了上來扶人,一時間都是亂了分寸。
而蔣令儀趁此時機,卻是爬坐起身,朝著堂外跑了出去。
“快攔下大姑娘!”
然而院中的丫鬟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一時都反應不及。
蔣令儀提著裙角,神情猙獰如發了瘋一般,在夜色中狂奔著。
她可以死。
但絕不能這樣死……!
憑什麼她要因私會之事悄無聲息地死去,那窩囊無用的四皇子卻能安然無恙!
還有張眉壽——
這一切都是張眉壽的算計,自從遇到了張眉壽,她便處處不順不幸!
她要讓張眉壽跟她一起死!
蔣令儀一路奔到後門處。
“大、大姑娘?”看門的家丁見她跑來,且發髻衣裙淩亂狼藉,一時不知發生了何事。
“將門打開!”蔣令儀大口喘息著,眼前昏花一片,幾乎要看不清任何。
“這……”家丁神色不安。
而此時,他聽到了婆子仆人的喊叫聲傳來,還有那由遠及近的燈籠火光。
家丁怔神間,蔣令儀奔到門後,三兩下將那門閂抽出。
“大姑娘!”
家丁大駭,忙要將人攔下,卻晚了半步。
蔣家背街而建,出了後門便是一條長街,隻是非是什麼鬨市,加之天色已晚,因此此時街上幾乎看不到什麼行人。
仆人已經追了出來,抓住了她一條胳膊。
蔣令儀拚命掙紮著,心知是逃不掉了,口中竟是高聲喊道:“大家都聽好了,未來太子妃!張家二姑娘,為人輕浮,暗下與四皇子有——”
喊至此處,那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