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姑娘言重了,張姑娘不說,必有難處。有此提醒,也是好意。”
今日這番話若換作其他人來說,他恐會當作對方是背地裡說人壞話,刻意引他另投宋氏商號。可經了麵前少女之口說出來,卻叫他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張姑娘不會說沒有憑據的話,更不屑玩弄這等淺薄的手段。
半盞茶吃罷,張眉壽離座起身。
“家母還在等著,今日便不與邱掌櫃久敘了。今次一見,還望邱掌櫃替我保守秘密。”
“這是自然。”
邱掌櫃點頭旋即起身,拱手道:“張姑娘遠在京城,日後長住宮中,恐是見之不易,願多加保重。”
在他眼中,張姑娘被選為太子妃,亦是大靖之福。
張眉壽道謝罷,含笑道:“也願邱掌櫃諸事順遂。”
“那便借張姑娘吉言了。”
二人一同往外走,邱掌櫃笑了說道:“說起來,邱某也時常會去仙子廟裡上香,這些年來廟中香火極旺。”
“旁人信信且罷了,邱掌櫃竟也跟著一同信了?”張眉壽不避諱地笑著隨口說道:“這仙子之名,其中真真假假,邱掌櫃理應清楚才是啊。”
在她認知中,這位邱掌櫃是個極認死理的人。
“邱某自然清楚。”
邱掌櫃語氣一絲不苟:“能救人的,便是仙子。”
神跡是假,但救下的無數難民性命卻是活生生的。
有這件事在,張姑娘在他眼中便是仙子降世,誰否認也不好使,包括張姑娘本人。
……
雲家,外書房中,雲氏商號的大東家坐於書案後,正執筆寫信。
“砰砰——”
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麵輕叩了兩聲,雲渠頭也不抬地道了句“進來”。
那五短身材,名喚雲七的中年男人推門而入。
雲渠未有說話,仍舊凝神寫信,雲七便靜靜候在一旁,直到雲渠將筆擱下。
“可有線索。”雲渠吃了口茶,開口問道。
而雖是問話,語氣裡卻似乎並無半分期待在。
到底已經查了好幾日了。
“回東家,尚無線索……”雲七低聲道:“但宋錦娘的毒,看來當真是解了。”
“這還用你說嗎,全蘇州城都知道她大好了。”雲渠語氣裡聽不出喜怒,“活生生的三個人,就這麼丟了,且連半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到,宋家這件事情做得倒是過分乾淨——以往竟是小瞧他們的手段了。”
古大人派來的那位“先生”,及一名隨從,還有他暗中派去保護對方的人,短短半日間,竟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這幾人的身份本就是見不得光的,乾淨還是不乾淨,倒也無甚區彆……怕隻怕他們會將人藏起來,另作它用……”雲七隱晦地道。
雲渠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