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為什麼不查?”文遠想也不想便反問。
他這瞌睡打了好些年了,都要生生給困死了,如今好不容易等來了這麼個枕頭,他若是裝傻的話,那可就真傻到家了。
“老爺打算要怎麼查?”
“自然是先暗查。”文遠心中真正有了決定,眼神不覺緩緩湧動著。
呂氏卻不知想到了什麼,麵色一陣反複不定。
“老爺可知道宋氏商號裡的大姑奶奶患病之事?”一陣思忖罷,呂氏到底開了口。
“你夜裡好幾次都把我哭醒了,我哪裡能不知?不是說已經要痊愈了?”
“是大好了,但我今日才知,非是患病,而是被人下了毒……”
“什麼?”文遠微微一驚。
下毒?
這麼現成的一樁好案子,宋家竟然不報官?
天知道他已經有多久沒辦過這麼像樣的案子了——
呂氏便將今日與宋錦娘的對話原原本本地同他複述了一遍。
按理來說,好友將這個秘密告知她,她本不該轉頭告訴丈夫——可她方才反複想了,總覺得這兩件事情有些莫名的巧合。
且宋家乃是未來太子妃外祖家,難保不是也知道了什麼內情……她甚至想,錦娘今日所指的“其中牽扯”,會不會就與雲氏商號有謀逆之心有關?
而再親密的關係,有些話也不好明說,或許錦娘今日之所以跟她提起此事,便是有意在為這封密信做鋪墊,給她家老爺準備一個下手暗查雲家的引子也說不定。
文遠聽完這些,心中亦有此種猜測在。
若是宋家意在暗中相助的話……那他查起雲家來,必能事半功倍。
……
轉日,宋福琪未去鋪子裡,而是尋了張眉壽說話。
倒不是就此懈怠墮落了,也不是非要尋人說話不可,而是頭一回這麼哭,沒有經驗,今早一起床便發現眼睛腫的跟核桃似得,尊嚴迫使他無法出門。
“……表妹應當一早便知情了吧?”
張眉壽點頭“嗯”了一聲,沒有否認。
至於二表哥會不會怪她這類話,沒必要去問。
而她不問,宋福琪卻主動說了:“我不怪表妹,我知道,表妹向來思慮周全……”
張眉壽笑了笑:“我也知道二表哥向來善解人意。”
宋福琪不禁也笑了一聲。
“說來,在京城這幾年,我學會了許多東西。還要多謝二姑母和姑夫,還有表妹。”
“是二表哥聰慧罷了。”張眉壽道:“今次之事,雖遺憾頗多,卻還望二表哥能早日想通,多往前看。”
“嗯,我會的。”宋福琪又下意識地坐直了些。
旋即,整理了心緒,說起了其它事來:“對了,這幾日我單獨備了些東西,待表妹同二姑母回京時,彆忘了帶回張家去。我怕到時大哥大婚後家中忙亂,再給忘了,就提早同表妹說一聲兒。”
有給箐妹妹的,老太太和老爺子的,有給未來嶽父嶽母的,還有姑母和表弟們,以及給池表哥的賀禮等——張家上上下下人人都有,他思前想後並無遺漏。
“我明日便要回京了,路上不宜招人注意,因此這些東西怕是不便帶著。回頭我將此事轉告母親,叫她記著便是。”
“……表妹明日就要回京?”
宋福琪瞪大了眼睛:“不等大哥成婚了嗎?”
雖說母親出了這樣的大事,但對外並不會宣揚出去,故而大哥的婚期也同樣維持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