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好好地一碟苦瓜炒蛋,殿下作何要將苦瓜和炒蛋儘數分開?
既如此,所謂苦瓜炒蛋還有什麼意義?
張眉壽望著那碟被仔細分開的菜,好一會兒,才夾了一塊清爽可口的炒蛋送入口中。
上一世,她在懷照兒的時候,在飲食上養成了許多“小怪癖”。
譬如胃口極差時,什麼都不想嘗,偏偏想吃這苦瓜炒蛋裡的炒蛋。
她曆來是不喜歡吃苦瓜的,可卻極喜歡浸了那苦瓜汁的炒蛋的味道。
可是……他那時日理萬機,又是何時知道,並長久地記在了心裡的?
明明是看著清心寡欲,不為美色所動,滿腦子儘裝著國事的一個人啊……
張眉壽這般想著,不禁彎起嘴角。
祝又樘見她吃得開心,眼中笑意亦不曾淡去。
一刻鐘後,清羽收拾了碗碟,離開了前廳。
他望著碟子裡幾乎一片兒都沒動的苦瓜,不由微皺眉頭。
看來張姑娘極不喜歡吃苦瓜。
枉殿下還自詡了解張姑娘的喜好,特意點了這道苦瓜炒蛋——
清羽正為自家殿下的感情生活感到擔憂之際,祝又樘已帶著填飽了肚子的張眉壽去了書房。
“這便是殿下要給我看的東西?”
見祝又樘在書架一格中取出了一卷畫紙,張眉壽下意識地上前兩步,邊問道。
“沒錯。”
祝又樘在她麵前將東西徐徐展開,其上可見是一幅年輕女子的畫像。
張眉壽僅一眼便看出了異常來。
“殿下,這是何人的畫像?”
細看之下,似與田氏原本的容貌有著七分相似。
但卻又能讓人清楚地感覺到,這畫上之人絕非田氏——無論是神態還是氣質,都相差甚遠。
當然,也有可能是作畫之人畫技不精不夠傳神,出了偏差。
但她已然瞧出來了,這幅畫是駱先生的手筆。
“是駱先生為夏伯父所複畫的駱家太太的畫像。”
張眉壽聞言微驚。
“駱伯母竟是如此相貌?”
祝又樘頷首。
“我初看到畫像時,亦是大為意外。這畫上之人,眉眼五官同我母妃很有幾分相似之處。”
當初駱先生替夏伯父作成了這幅畫像之後,他隻吩咐了手下人依著畫像去尋一尋看可有相似者,卻不曾特意親自看過這畫像。
直到大約十日前,他從清羽口中聽得了此事。
“殿下可還記得,我曾說過田氏同雲嬪娘娘長相頗為相似?”
對她而言,田氏是相對熟悉的人,所以她看到畫像之時最先想到的是田氏,而殿下開口所言卻是他的母妃雲嬪。
“自是記得。”祝又樘道:“我已暗中著母妃身邊的貼身宮人查驗過了——母妃應不是夏伯父要找的女兒。”
擺在明麵上的身世或許會因為經曆而與實際出身出現偏離,可身上特殊的胎記應不可能會被輕易抹去且不留痕跡。
他母妃的手臂處並無胎記。
張眉壽會意點頭。
正色道:“那我去見一見田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