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寧想了想也是,笑了道:“倒是我疏忽了。”
今日可是乞巧節呢,他們是不好貿然上前打攪的。
並不是他這般想法的朱希周繼續往前走去。
清羽尋了隻畫舫過來,張眉壽隨著祝又樘入了畫舫內,適才摘下冪籬。
“殿下竟還有空出宮,我原本想著少說也得有一兩月見不著殿下的。”張眉壽邊坐下邊說道。
“猜到你會出門走動,怕你瞧著彆人出雙入對,心中覺得失落。”祝又樘道:“父皇倒也寬容,不曾拘著我。”
“我有什麼可失落的呀。”張眉壽忍不住笑了一聲。
旋即問:“皇上如今可有鬆口的跡象嗎?”
“父皇的心思一向難測,但也不著急。”少年語氣隨意,恰顯得運籌帷幄:“總歸白家公子眼下沒有危險——”
如今父皇舉棋不定,實則也是好事。
正好再消磨消磨繼曉的耐心。
人一旦沒了耐心,便要開始著急了。
如此說不定在收網之時,還能更省力一些。
張眉壽聽懂了他的意思,不由點了頭。
總歸那些線索還在搜集著,如今皇上這邊,隻要穩得住便好。
“順便給你帶了東西過來。”祝又樘將清羽方才送到船艙裡的一隻寬大的匣子推到她麵前。
張眉壽有些意外。
“殿下還給我備了禮物?”
“算不得什麼禮物,隻是總歸是過節,總不能空手來見你。”祝又樘笑著說道。
平日裡他得了什麼好東西,或是有她喜歡的,都會叫人拿給她,這是一種下意識的習慣。
而他的東西曆來也是她的,是以從不曾覺得什麼東西能稱得上禮物二字。
“不知是何物?”
張眉壽邊去拆看,邊問道。
“一些西域進貢來的香料。”
“西域的香料?”張眉壽不禁看了他一眼。
她曆來是不喜歡那些名貴香料的,隻他身上的龍涎香還能聞一聞——以往慣用的香,便是冬日裡掃了梅花枝頭的雪配著寒蘭香,味道極淡,且多半還是為了擺弄著玩兒。
他在彆院裡種了那些梅樹,不該不知曉才對。
這般想著,手下已將那匣子打開了來。
登時間,便有濃烈的香氣傳入鼻間。
隻是此香氣非彼香氣——
“做飯用的香料?”張眉壽一愣之後,不禁哈哈笑出了聲。
誰家過乞巧節竟送姑娘家這個的?
“這些香料是西域獨有的,前些時日禦膳房用了些,我覺得尚可。又想著你這數月來胃口都不大好,便叫人取了些。”
眼見著小姑娘這段時日遲遲長不上幾兩肉,他難免有些著急。
至於乞巧節送這樣的東西與風花雪月是否全然格格不入,他覺著並不重要。
好歹蓁蓁也真切地笑了,而能逗她笑的禮物在這世間本不好尋,雖然他有些另辟蹊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