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大致看罷之後,神情不由大變。
將其神情看在眼中,昭豐帝在心底嗬嗬了兩聲——震驚嗎?他當日看到的時候何嘗不是如此,誰叫他生了個過分能耐的兒子,閒著沒事就能查出這麼多東西來。
“其中真假,朕已命人查實過,你隻管依照流程來辦就是。”
“是,微臣遵命。”
不再頭痛的大理寺卿掩去麵上異色,將折子合起。
“在拿人之前,切記不可走漏任何風聲。”昭豐帝最後交待了一句,便道:“愛卿且回去吧。”
“微臣告退。”
大理寺卿懷著複雜難言的心情離開了養心殿。
他奉旨入宮的消息很快在同僚之間傳開,是以次日暗中與他打聽詳細之人不在少數。
麵對或是隱晦打探或隻是純粹出於好奇的同僚們,大理寺卿皆以“陛下念我辦案辛勞,特賜丹藥”答之。
表麵羨慕暗中慶幸的同僚們遂也不再多打聽什麼。
……
五日後,是張老太太的壽辰。
壽宴辦得並不算大,事先也未放出什麼風聲去,隻請了平日裡交好的人家而已。
這是張老太太自己的意思——如今家裡頭出了個未來太子妃,又出了個連中三元的長孫,越是這等關頭,越得要言行謹慎當心,不能做那些撲騰之事,平白拉低了身份層次,叫人拿了把柄再看輕了去。
細水長流,低調平淡才是養生之道。
開宴前,張巒等人陪著賓客在前廳說話,一乾女眷們則隨著張老太太去了園子裡聽戲。
戲班子倒不是外頭請來的,而是定國公府裡養著的那一班——兩府之間近年來本就走得近,定國公夫人堅持,張老太太便也未有拂對方的好意。
徐婉兮也來湊了熱鬨,此時與張眉壽和劉清錦坐在一處,低聲地說著話。
張眉壽看了一眼坐在前頭的定國公夫人。
萬氏今日沒來。
說起來,倒有好些時日不曾見萬氏在人前露麵了,說是近來身子不佳——
聽婉兮說,確實是有些體弱多病,郎中給看過多次,是鬱結多怒所致。
張眉壽隻是此時見到定國公夫人,下意識地想了一遭而已,旋即便將目光投向了熱熱鬨鬨的戲台。
阿荔在一旁替幾人倒茶,茶壺收回時,不知怎地似沒拿穩一般,壺嘴裡傾漏了幾滴茶水,灑在了劉清錦的衣裙上。
“呀!”
阿荔低呼一聲,忙地認錯:“都怪婢子不小心。”
張眉壽忙看去。
劉清錦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低聲道:“不打緊,又不曾燙著。”
一副不想驚動其他賓客的模樣。
“那我陪劉姐姐回愉院更衣吧?”張眉壽當即提議道。
劉清錦卻笑著道:“彆了,你留下看戲,彆掃了徐二姑娘的興致,且叫阿荔陪著我去就是。”
徐婉兮眨了眨眼睛。
是她的錯覺麼,怎覺得劉姑娘這話說得親切又大方……甚至就像是身為主家的張家人一般?
還有——
阿荔素來小心謹慎,不慎倒灑茶水這種失誤,她還是頭一回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