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薑青回到帳篷前。
黃仁忠推開院門,院子裡,兩個從難民中收留的仆人正忙著灑掃,一個提著竹籃清掃落葉,一個端著水盆擦拭石桌。
見他回來,兩人手裡的活計一頓,忙放下東西,恭敬地躬身行禮。
黃仁忠擺了擺手,“繼續忙你們的。”
說完,便徑直走向正廳,未多停留。
正廳內,檀木桌椅擺放得整整齊齊。
一名少女倚在窗邊,手裡捧著一卷泛黃的書冊,指尖輕輕翻動,神色專注。
她身形嬌小玲瓏,膚色白皙如玉,五官精致得仿佛從畫中走出來的美人胚子。
少女眉眼間帶著幾分稚氣,嘴角卻微微上揚,透著一絲靈動不羈。身上一襲淡青色長裙,裙擺繡著細密的雲紋,腰間係著一條銀色絲帶,隨風飄動時輕盈如柳,發髻上彆著一枚銀狼發飾,狼首微微昂起,栩栩如生,平添幾分古靈精怪。
“傾月。”黃仁忠的聲音打破了廳內的寂靜。
少女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驚喜,忙放下書卷,起身迎了過來:“爺爺,您回來了!”
她的聲音清脆如鈴,帶著少女獨有的輕快。她背著手,輕盈地幾步走到黃仁忠身旁,歪著頭打量他,“今日怎麼回得這麼早?可是有什麼喜事?”
黃仁忠笑了笑,眼底滿是寵溺,臉上的皺紋似乎都柔和了幾分:“今日在城牆上遇見個有趣的小子,他叫薑青,年紀輕輕,修煉速度之快,老夫生平罕見,才幾日便踏入煉皮境,著實不簡單。”
江傾月眨了眨眼,俏皮地歪著頭,嘴角一彎:“爺爺,您彆費心思了,我可不上當。”
她故意拖長了音調,眼角彎成一抹狡黠的弧度,試圖打斷黃仁忠的話。她雖是黃仁忠的外孫女,卻從小喊他爺爺,親昵中帶著依賴。
黃仁忠歎了口氣,打斷她的頑皮:“傾月,你聽我說完。你爺爺我年紀大了,說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這世道凶險,妖獸橫行,太平城看似安穩,實則暗藏危機。你一個女孩子家,終歸需要個依靠。”
這話一出,江傾月的臉色驟變,眼中頑皮的光芒瞬間被慌亂取代。
她急忙上前一步,小手攥住黃仁忠的袖子,小臉上滿是焦急:“爺爺,您胡說什麼!您身體硬朗,絕對長命百歲!再說,我還小呢,才不要嫁人!”
她嘟起嘴,眼眶微微泛紅,水霧在眼中打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您要是再這樣說,我可就生氣了!”
聲音雖帶著幾分賭氣,卻掩不住那份真切的擔憂。
黃仁忠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一軟,歎了口氣:“傻丫頭,爺爺這是為你著想。隔壁小翠,年紀比你還小一歲,如今都生了三個娃了。你也不小了,總得為自己打算打算。”
他頓了頓,語氣漸漸嚴肅起來,“與其嫁入世家,做牛做馬,仰人鼻息,不如找個有潛力的年輕人,做個發妻。將來他若有出息,你也能安穩一輩子。這亂世裡,女子的日子不好過啊。”
江傾月沉默了片刻,低垂著頭,纖細的手指攥著裙角,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她咬了咬唇,低聲道:“那薑青……是個什麼樣的人?恐怕又是五大三粗、黑炭一樣的粗人吧?不見!”
黃仁忠搖頭失笑:“你這丫頭,淨瞎猜。口說無憑,隻怕到時候你見到了,比爺爺還急。”
江傾月羞紅了俏臉,“爺爺,你瞎說什麼呢!”
黃仁忠喝了口茶,接著說道:“外表倒是其次。難得的是,他修煉《風雷呼吸法》才幾日,便已踏入煉皮境,悟性之高,遠超常人。我倒要看看,他是天賦異稟,還是靠了什麼烈性丹藥。若是後者,怕是會留下後遺症,根基不穩;若是前者,那前途不可限量!就是林家的少爺,也未必比得上他。”
江傾月聽罷,撇了撇嘴,嘀咕道:“爺爺,您這是要親自考驗他?”
黃仁忠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算計:“明日我便去教他《風雷刀法》,看看他的悟性究竟如何。修為或許能靠外道提升,但武技卻要實打實的本事。若他真有天賦,那你……”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江傾月一眼,“倒也不妨考慮考慮。”
江傾月俏臉一紅,啐道:“爺爺,我才不要嫁人呢!”
她跺了跺腳,轉身跑回房間,裙擺輕揚,隻留下一串清脆的腳步聲,在院中回蕩。
黃仁忠站在廳內,望著她的背影,搖頭苦笑,眼中卻滿是慈愛與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