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良撕下衣角,裹住鼻子,從叛軍中走出,滿臉是血地狂笑著。
站在他身旁的,是虎豹營和神機營的兩位總兵。
嚴良望著如山如海的大軍,喜上眉梢:“哈哈哈!張虎趙龍二位總兵,你們調集的人馬,可比之前計劃的要多啊。”
張虎:“那當然,兄弟們早就恨這狗太子,呸!恨這狗皇帝入骨了!”
趙龍:“有這麼多兄弟!狗皇帝今天必死!哈哈哈!”
張汝貞也翻身上馬,來到陳炎麵前。
“臣等忠心耿耿,陛下何故謀反?”
張汝貞越笑越得意。
此刻所有人都認為,陳炎唯一的後手,就隻有站在他身後的霍平章了。
於是,張汝貞朝霍平章喊話:“霍將軍!三營大軍已經封鎖了宮門,你的霍家軍屯於宮門之外,一時半會兒不可能攻進來,你又何必再保這狗皇帝?”
嚴良也勸說道:“霍老弟,你我出生入死百餘仗,情深義厚,等我們砍下狗皇帝的頭,定然不會虧待你!”
一邊說著,嚴良還一邊讓手下把洛玉狐帶了過來。
嚴良:“你看!霍老弟!我把你的愛妻也一並救了!你想想,這狗皇帝禍害了天下多少良家婦女?難道不應該砍他頭,給天下百姓解恨嗎?”
一群叛將也跟著附和:
“是啊!霍將軍!他有「武神軀」,你也有!你怕他作甚?”
“我們一起聯手,把他溺死在護城河裡如何?”
“再說了,三王大軍馬上就要趕來!那可是數十萬大軍啊!你就算現在能保這狗皇帝,等三王大軍到了,不一樣要死?”
一聲聲勸降,傳到霍平章耳朵裡。
霍平章此刻眼神陰晴不定。
這些叛將說得不錯,哪怕陳炎有「武神軀」和幾千陷陣營,依舊不是三營叛軍的對手。
而且,就算過了這一關,三王大軍不日就會趕到大炎帝國首都炎京城,到時候依舊是死路一條。
唯一能和三王大軍掰一掰手腕的龍虎軍,現在兵權也散落在各地,想要收攏還需要時間。
總而言之,這是絕對的死局!
霍平章放眼望去,越來越多的三營大軍湧入祭壇,人數竟有幾萬之多!
霍平章用「霍武韜略」推演著現在的局麵。
但無論推演多少次,都隻有一個結果。
死局!
絕對的死局!
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性!
霍平章的指節捏得發白,耳畔不斷響起嚴良沙啞的嘶吼:"霍老弟!你還在猶豫什麼?你難道忘了這狗皇帝的奪妻之恥嗎?"
霍平章又回想起大婚那夜,東宮鐵騎撞破霍府紅綢。
陳炎獰笑著將洛玉狐擄走時,他跪在泥濘中咬碎牙關,發誓要屠儘陳氏皇族!
但此刻,祭壇中央那道悍不畏死的玄色身影,又在一點點的改變著霍平章的想法!
陳炎冕旒掛著血珠,絲毫不懼立於叛軍中央,冕服在風雪中獵獵作響。
有無數史官在奮筆疾書,記錄著這位大炎天子最後的氣節!
更有甚者,激動得熱淚盈眶,現場作詩,仰天長嘯:
“大廈將傾刀兵劫,孤身直入九重淵!憑君身上三尺雪,天下何人還敢前!”
一詩成,萬人驚!
國難當頭,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竟比武人更有氣節!
張汝貞和嚴良現在也懶得去管史官怎麼評價,反正隻要殺了皇帝,錢和權力就都有了。
曆史從來隻由勝利者書寫!
嚴良沒有耐心了,走到洛玉狐麵前,彎刀架在了洛玉狐脖子上。
"霍老弟!為什麼還不動手?你莫非真要看你愛妻血濺當場?"
嚴良心裡清楚,同時麵對兩個「武神軀」高手,能贏是能贏,但兵力損耗必然不小。
為了保存實力,他需要瓦解陳炎和霍平章這個脆弱的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