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炎:“好,那朕問你,你是想一輩子憋屈守在煙火鋪裡,連先父名諱都不敢提,還是想跟著朕乾一番大事,替你爹洗刷冤情,重塑你周氏一族的榮光!”
周二狗急聲道:“想!當然想!草民做夢都在想!陛下有何吩咐,草民願效死力!”
陳炎:“周炳忠之子周二狗聽令!”
周二狗:“草民在!”
陳炎將腰間天子劍取下,交到周二狗手中:“朕命你為欽差大臣,賜天子劍,你負責統籌建造全局,城中軍民百官聽你調度!見此劍如見朕,若有阻攔,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周二狗聞言大驚,臉色煞白,顫抖著聲音道:“草民……臣……縱使肝腦塗地……亦不負聖恩!”
說完,他便朝著陳炎重重磕頭。
陳炎又指向趙大牛和吳石頭。
“你們可還記得,你們的父親趙三通和吳衛戍,當年二人合力造出大炎第一門將軍銃,卻因炸膛傷到觀摩的西洋使臣,被文官彈劾妖術惑眾,上損天朝威儀,下辱聖君仁德,二人被活活杖斃在午門!”
趙大牛、吳石頭三人渾身發抖!
仿佛間,他倆又看到父輩含冤而死的慘狀!
就因為一次失誤,炸傷一個洋人,兩位匠神傳人就白白丟了性命!
周二狗、趙大牛、吳石頭,每每想起此事,無不恨的咬牙切齒!
這三位忠良之後,背負了十載罵名,做夢都在盼著沉冤得雪、重展抱負的一天!
陳炎的目光落到武鐵和孫啟二人臉上。
"武鐵!你當年獻「彈道測算術」圖紙,兵部尚書卻怒斥‘奇技淫巧有違聖道’,轉頭把圖紙塞進茅廁!"
“孫啟!你的「磷龍吐焰術」被那群腐儒抄襲,反誣你剽竊,將你貶成神機營庫官!”
“你們二人,憋不憋屈!憤不憤怒!”
武鐵和孫啟回想起過去受到的羞辱,氣頓時不打一出來。
他們身懷家傳絕學,本應大展拳腳,為神機營打造各種神兵利器,卻懷才不遇,當了一輩子庫官!
“憋屈!”
“憤怒!”
二人齊聲道。
“好!朕要的就是你們的怒!”
陳炎親手扶起五人,道:
"知道為什麼你們身懷家傳絕學,一身才華卻不得施展嗎?"
"是那些蛀空國庫的貪官!是把匠戶當牲口的酷吏!是那些迂腐無知酸儒!昏聵誤國!"
“昔日朝堂袞袞諸公,滿口仁義而鄙薄匠術,將其斥為奇技淫巧!如今我熔龍床鑄炮,明日怕是也會有禦史罵朕辱沒祖宗!”
“但朕,本就是不仁不義的暴戾之君!這次誰再敢阻攔你們施展抱負,誰就是在忤逆朕,朕就誅誰的九族!張汝貞、嚴良、張虎、趙龍四人皆是前車之鑒!”
武鐵、孫啟、趙大牛、吳石頭、周二狗五人鬥誌暴漲,眼神裡有火被點燃!
陛下罵得太爽、太解氣了!
他們本就被貪官酷吏、腐儒奸臣欺壓多年。
陳炎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狠狠砸進了他們心裡,把所有的憤怒都釋放了出來了!
陳炎忽然反手割破掌心,將血抹在火炮圖紙上。
王八恥驚呼一聲,望見那血印。
猙獰如龍!
陳炎怒指眾人:
“朕今日與你們歃血立誓!此計定可三日內破三王八十萬大軍!”
“不破,朕自絕於天子劍之下!”
“朕之陵寢亦無需陪葬珍寶,以貪官頭骨鋪地,酷吏手指砌牆,腐儒舌根泡酒,其家眷為朕哭靈者若未流夠三升血淚,皆送東廠淩遲!”
五人聞言,紛紛劃破手掌按在圖紙上!
陳炎:“朕以血為誓!此事若成,朕不僅有重賞,還要追封你們先父為侯爵,禦賜丹書鐵券,世襲罔替!”
周二狗激動得熱淚盈眶:"周家七十六口冤魂在上,臣若造不出陛下要的攻城大炮,願跳進熔爐謝罪!"
“臣也一樣!”
其餘四人也跟著發誓。
陳炎一指圖紙:"記住了!這不是朕一個人的智慧,而是千萬匠人被踐踏的骨血!是三代匠戶折斷的脊梁!是你們父輩在九泉下瞪著的眼睛!"
陳炎抓起五人的手,將天子之血印在他們手背!
"朕最後問你們,是要繼續當跪著的匠奴,還是站起來,用你們祖傳的手藝……"
"把那些欺壓過你們的人!"
"把那些蔑視過匠術的人!"
"把三王聯軍,把天地不公!"
"統統他娘的!"
"轟!成!渣!滓!"
此話一出,二十年冤屈仿佛化作了滾燙鐵水,在五人的血管裡奔湧咆哮!
此刻他們對於陳炎,隻有發自心底的感恩戴德!
“轟成渣滓!”
五人齊喝!
轟!
一聲巨響!
皇城四百八十座熔爐,在一瞬間同時點燃,發出劇烈震響!
皇家陷陣營在殿外擂響戰鼓!
王八恥忙道:“陛下!子時已到!皇家陷陣營的兩萬精兵已在殿外候著了!”
陳炎一甩冕服:“點將!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