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東江鎮總兵官黃龍親信,帳下先鋒、旅順參將樊化龍。
在自家參將宅內,來回踱步、長籲短歎,這些天他過得很是糾結。
登萊傳來的塘報,孔有德反了!叛軍兵鋒直指登州府城。
這對依賴登萊補給的東江來說,簡直如晴天霹靂。
更何況總兵黃龍一係的將領家眷,可都在登州城內。
萬一……
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可惜總兵人在皮島,不得軍令,他也不能擅自調動兵馬。
這讓得他坐立不安,很是憋悶。
“老爺!有幫閒領著人來送年禮”。
“哪兒的?”
“說是原黑山墩墩兵……”
“嗬忒!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找上門……”
“老爺!這是禮單,您瞅一眼!”
收了五兩銀的老管家,沒辜負秦逸的厚望。
樊化龍打開禮單,差點驚掉下巴。
“啥玩意就五十兩金、百兩銀,還特麼百年乾參兩株,良馬四匹?
快快有請,上茶!上好茶!”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錢多能讓磨推鬼!”
見慣了正常人情往來,難得碰到過百兩的豪爽。
來人一出手光金銀就值六百兩銀,良馬、百年乾參又各超百兩起,這總計近千兩的大手筆,真把樊參將給驚了。
(一千兩銀,最少值後世紅票子百萬起)
有這些貴物打底,啥事能不好說?
“拜見將軍!冒昧打擾、死罪死罪!”
秦逸被管家領進內堂,誠惶誠恐地麵向正主磕頭跪拜。
說心頭毫無任何委屈、不甘之態那是假的,可為了“入編”混到“皇糧”,這都不叫事!
樊化龍一瞥這小年輕,白麵微須、人高馬大,行止規矩,第一印象很不錯。
“請起!小哥兒英氣勃勃、儀表堂堂本官見獵心喜,來!坐!看茶!”
“將軍過譽,小的謝過將軍!”
秦逸從倪大那裡了解過軍中規矩,往常像他這樣的小兵身份,彆說登堂入座,連參將府門都進不來。
這就說明,自己的“銀彈攻勢”相當起效。
即便如此,他坐在椅子上也隻敢放著半邊屁股,腰杆挺得筆直。
“不知小哥兒有甚要緊之事,說來聽聽”。
“將軍,小的奉將軍軍令,臘月初三百裡奔襲岫岩城外,大岩子溝韃寨,擒殺漢軍旗兵十人……”
秦逸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總體意思就是把戰功推到樊參將頭上。
就連上供的金銀良馬,都以繳獲物資的名義。
“可有首級和旗號?”
軍中殺良冒功之事不要太常見,所以對軍功的核準,自打黃龍接手東江鎮後,把控得很嚴。
作為黃總兵的嫡係,樊參將當然不會明知故犯,給將主拆台。
“十枚首級及相關旗號正在府外,小的親兵看管”。
這玩意可做不了假,剛剃的頭和剃頭已久的陳年舊痕,稍微有心點就能分辨。
這小子如此言之鑿鑿,看來還真有可能弄到漢軍旗首級。
樊參將對身旁的管家一揮手。
“老高,你帶人去接收下,查驗一下首級真偽,四匹馬牽到馬廄裡”。
“是!老爺!”
樊參將這才有點興趣,翻看了一下禮單。
“秦逸是吧?”
“正是小的!”
“所求何事?”
“將軍容稟,小的救下四十八戶漢民,臨時安置在廢棄的望海堡,這寒冬臘月,無片瓦遮身。
小的求到將軍這裡,就是想看看有沒合適的荒島暫時容身”。
樊參將皺了一下眉頭,心底盤算了一下東江在遼南沿海的島嶼,心底有了數。
“嗯!你手下兵馬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