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川河岸,漫天的櫻花,風一吹,像粉色雪花一樣飄著。
紅黑色的巨龍,蜿蜒穿行在櫻花雨中。
身著錦衣華服、雍容華貴、舉止風雅的貴人們,嚇得臉色蒼白,隨時準備逃走。
源清素瑰麗如熔岩的雙眸,一一掃過這些人,但蘆屋道滿躲藏的本事,比老鼠還要強。
“蘆屋道滿!”他狂笑道,“還敢拿安倍晴明和我相比嗎?”
櫻花樹被惡龍的吟嘯聲,震得瑟瑟發顫,抖落大片櫻花。
“安倍晴明和你這老鼠齊名,看來你們兩個統統是沽名釣譽之輩啊!”源清素笑聲如奔雷,傳遍整條鴨川。
嘲笑的同時,雙目不放過任何一點動靜,龍身緊繃,隨時雷霆一擊。
“哈哈哈!”不少源氏族人,剛才被蘆屋道滿嘲笑,早就不滿,此時縱聲大笑,快意至極。
下一刻,紅黑惡龍嗖的一下轉頭看來。
被猩紅的龍目注視著,笑聲就像電影按下暫停鍵,瞬間無聲,這些人悻悻地合上嘴。
見不是蘆屋道滿,源清素又一一掃過蘆屋一族的人,依然沒找到。
“昂!”祂咆哮著飛起,盤踞夜空,俯瞰鴨川。
蘆屋道滿擅長陰暗咒法,哪怕現在是龍身,祂也不敢一直待在下麵。
見祂離去,在場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被一隻壓迫感十足的妖怪貼那麼近,不說其他,光是那巨大的體形,已經足夠讓人心裡發寒。
“四國神主,”嘲諷不成,源清素又生一計,“歌仙除了修為高超,還要有拯救眾生的擔當,蘆屋道滿躲在人堆裡,也配和我爭奪歌仙?”
四國神主麵露沉思,從前的歌仙戰,發生過參戰者隱匿身形的情況,但那也不是躲人群裡。
“除妖降魔,要的不僅是修為,更需要靈機應變,難道妖怪躲起來,你也要讓祂自己出來?”平氏族長嘲笑。
源清素哈哈大笑道:“妖怪乃邪魔外祟,如果放他離開,是因小失大,我也隻好不客氣了!”
紅黑惡龍仰天咆哮,翻身鑽入雲層。
烏雲翻滾,龍吟如雷,一聲接一聲。
仿佛天神下令,源清素的聲音從空中擲了下來:“雷火速起,赤天之威!”
轟隆轟,雷霆震蕩,烏雲密布。
雷行烏雲之間,氣勢逐漸壯大,天地之間刮起烈風。
轉眼間,天空已經積蓄了無窮無儘的閃電。
眾人渾身發麻,驚恐地望著夜空。
“祂要毀掉整條鴨川!”有人恐慌道。
“是八神雷,擋不住,快走!”下遊已經有人施咒倉惶逃走。
“神主大人,”水天宮巫女開口,“雖然計謀重要,但人應該有底線,我們九死一生,為的不就是保護普通人嗎?道滿前輩躲在人群中,完全違背了我們的初衷。”
“道滿輸了。”伊達政宗說。
“貧僧讚同。”高野山的萬卷上人附和。
轉眼間,又有部分巫女、歌仙站出來,指責蘆屋道滿。
四國神主看向鴨川三角洲,‘八重紅枝垂櫻’落花如雨,三位東瀛的統治者一言不發。
【大禦所】笑嗬嗬地看熱鬨,【太閣】要睡不睡,【京都之主】坐在幕簾後,人還在不在都知道。
就在四國神主猶豫時,空中突然響起雷暴。
“轟!”
萬千閃電,如無數條巨蟒,猙獰著俯衝而下。
“啊!”
“快逃!”
“歌仙大人救命!”
源清素以巨龍之身施展的八神雷,又積蓄了這麼久,彆說普通修行者,就算是歌仙,如果沒有同樣的蓄力、同級的咒法、同樣的精深,也會被重傷,甚至蒸發。
電閃雷鳴,天地轟鳴。
幾名歌仙站起身,準備齊力出手攔截。
其中一名歌仙看向上首端坐的神巫,說:“神巫大人,請您一起幫忙,這雷咒範圍很廣,說不定會傷到城裡的普通人。”
“不用了。”神巫看著夜空中疾馳而來的閃電雨。
“什麼?”那名歌仙一愣。
下一刻,雷蟒在半空中,突然炸開。
“砰!”“砰!”“砰!”
仿佛一簇簇煙火,接連在空中綻放,天地一片絢爛。
“哇!”、“好美啊!”,遠處,傳來普通人的驚歎聲。
“哈哈,算了算了,算老子輸了!”
煙火的絢光,漫天的櫻花,源清素已經變回人身,衣衫獵獵,在夜風中緩緩落下來。
火光倒映在他笑著的白皙俊臉上,讓人神搖意奪,在場所有女性,心臟亂跳,心神迷醉地凝視著他。
源清素落在鴨川河水上,眾人才算回過神。
“好小子!好氣量!”伊達政宗大聲喝彩。
萬卷上人欣慰地吟唱佛號。
整條鴨川,剛才還驚恐萬分的眾人,紛紛發出歡呼,源清美等人更是忍不住跳起來。
“這家夥。”源清音也不得不被源清素的魅力折服。
“哼!”白子雙手抱在胸前,一副自己調教的樣子。
源清素對混亂的情形視而不見,看向散發著清麗光輝神林禦子,她嘴角勾著淡淡的微笑,也正看著他。
源清素笑了一下,轉身對著順流而下的鴨川,高聲說:“道滿前輩,你贏了,出來吧!”
“啊!”突然傳來一名貴族夫人的驚叫聲。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她全身不斷流出鮮血,這些血轉眼間彙聚成蘆屋道滿。
蘆屋道滿臉色蒼白,陰惻惻地注視源清素,隨後一揮袖,轉身就走。
作為一名在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修行者,竟然被一個小輩從鬥法、人品上全部擊敗,哪怕他不在乎手段,此時也沒麵子再留下來。
“後生可畏,”【大禦所】突然笑著拍起掌,“修行四個月,名列歌仙,古往今來,你是第一個。”
“令人羨慕啊,東瀛第一天才。”【太閣】好像感覺到冷,更加蜷縮在華服裡,歎息道,“就是不知道,算關西的,還是關東的。”
眾人還沒從這話中反應過來,四國神主已經宣布:“源清素,晉升歌仙!”
到這時,白子、小蝴蝶才互相拍掌歡呼,以源永德為首的源氏族人,緊跟著狂喜起來。
伊達政宗、水天巫女、蘆巫女、高野山,紛紛開口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