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時間一晃而過,源清素思緒紛飛,漂泊不定。
“小雪,晚飯想吃什麼?”綾子問糸見雪。
“我什麼都可以。”糸見雪答道。
“說一個。”綾子語氣略帶強迫,“這裡你最小,聽你的,不用不好意思。”
“嗯——”糸見雪想了想,“火鍋,可以嗎?”
“還是女兒會心疼人。。”綾子笑起來。
與一道一道去做菜相比,火鍋簡單很多,隻需要把菜洗好切好就行。
“我來幫忙。”神林禦子起身,“今天我不洗碗了。”
源清素就是這個時候回過神的。
已經日落黃昏。
落地窗外,紅色的夕陽像太陽女神的裙裾,她正要去赴另一場宴。
女神背影有多迷人,夕陽就有多美。
“我也不想洗碗了。”他說。
綾子看了兩人一眼,笑道:“行,今天我和白子洗碗,你們兩個去吧。”
神林禦子看著源清素。
源清素站起身,要和她握手:“合作愉快,請多多指教。”
神林禦子理都沒理他,轉身走向廚房。
源清素跟上去,路過姬宮十六夜時,被她用《孕產大百科》打了一下。
她沒生氣,隻是覺得源清素是個無賴。
她全部的心思,都在今天晚上,或許什麼都不會發生,或許什麼都會發生。
不管發生還是不發生,在明天之前,她,還有另外兩人,心思是不可能完全定下來的。
就像學校要去春遊,而自己又剛好和喜歡的人分在一組,會不會有什麼發生呢?——就是這樣的胡思亂想。
廚房內。
神巫的刀法毋庸置疑,切的菜又勻稱又好看,人也又勻稱又好看。
源清素忍不住笑了兩聲。
神林禦子視線瞥過來,狐疑地打量他:“笑什麼?”
“我在想,”源清素從身後環住她緊致的細腰,“以後神巫就是我的了,每天穿著圍裙給我做飯,而我負責端菜、洗碗,還能像這樣從身後抱住你。”
刀光一閃,刀尖指在他眉心。
“鬆手。”神林禦子冷聲說。
源清素沒有退,反而緩緩湊上去,用眉心抵住刀劍。
他看著神林禦子的眼睛。
神林禦子冰冷的臉變得無奈。
歎了聲氣,她繼續切菜,嘴上說:“我不會做飯,隻會切菜,你負責做飯。”
“不是還有白子嘛。”源清素笑著將腦袋擱在她肩上,感受她的體溫,嗅她的發香。
神林禦子切好豆腐,準備給香菇畫十字刀。
她用手肘頂了下源清素,讓他彆賴在自己身上。
“嗯——”源清素小孩子似的拒絕。
“我切菜,你先鬆開。”
“不嘛。”
綾子推門進來,半隻腳踏進廚房門,看著兩人。
“咳,學會怎麼切了?”源清素鬆開手。
神林禦子一邊笑,一邊沒好氣地下令:“把香菇拿過來。”
源清素把洗好的香菇從水池端過她。
“香菇要畫十字刀。傘麵處用刀斜切45°,再反手切45°,再把香菇旋轉90°,重複......”
他還沒說完,綾子走進廚房,揪住他耳朵。
“媽,媽!”源清素腦袋跟著她的手走。
“把菜端出去,少在這裡礙事。”綾子鬆手。
神林禦子在給香菇畫十字刀,看都不用看,乾脆而利落,那她的眼睛用來乾嘛呢?笑著看源清素的熱鬨。
源清素像是不滿,又像是撒嬌地衝她哼了一聲,又被綾子擰了一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現在就端!”他怕癢似的躲開了。
綾子無奈地搖頭,去水池洗菜。
源清素左手拿了兩個碟子,牛肉和青菜;右手拿了兩個碟子,豆腐和茼蒿。
“神林小姐。”他示意她再往自己頭頂放一碟。
神林禦子放下刀和香菇,拿走他左手的牛肉和青菜,然後繼續給香菇畫十字刀。
源清素又哼了一聲,隻好左右手都隻拿一個碟子,往客廳去了。
“他沒欺負你吧?”
神林禦子側臉看去,綾子邊洗生菜,邊笑著看她。
“還沒有。”神林禦子輕聲說。
“看來是我礙事了。”綾子自顧自地說,甩甩生菜上的水。
“也沒有。”神林禦子給手裡的香菇畫了四個十字刀,是一朵小花。
源清素端著菜走出廚房,糸見沙耶加正用神力,把餐桌挪到落地窗邊。
“在那兒吃?”他問。
“一邊看海景,一邊吃火鍋!”糸見沙耶加打了一個響指。
“天天住在海邊,都忘了海景這個說法了。”源清素把豆腐和茼蒿放在桌上。
“沙耶加。”北海道巫女喊了一聲。
“我們待會兒說好不好?”糸見沙耶加一臉無奈,那是所有麵對過仙藻巫女的人,早晚都會出現的表情。
“怎麼了?”源清素問。
“我問她,‘挑撥禦子和十六夜的關係,有什麼好處’。”
怪不得糸見沙耶加無奈,姬宮十六夜笑盈盈地看著呢。
糸見雪笑了兩聲,想起姐姐剛才被北海道巫女逼迫的窘境。
“你不覺得她有點不正常?”糸見沙耶加偷偷問源清素,一股甜蜜的香氣襲來。
“我哪裡不正常?”六出花是聽得見的,“是出生在雪地外的人不正常。”
“我讚成。”源清素點頭。
“讚成誰?”糸見雪問。
源清素不說話了,準備避開戰場。
路過姬宮十六夜時,早就卷好的《孕產大百科》,再次朝他屁股打來。
源清素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在沙發上,在她柔軟的唇上親了一口。
綾子正好走進客廳,手裡端著生菜、牛肉。
“牙齒沒問題啊,也沒潰瘍,哪裡疼了?”源清素站起身,裝模作樣地問姬宮十六夜。
“去把諾依叫出來。”綾子還不了解兒子嘛,訓斥道。
“得令!”這次不是避開戰場,而是趕緊逃命。
北海道巫女問糸見沙耶加:“接吻是什麼感覺?”
“不知道。”姐姐態度冷漠。
“接吻是什麼感覺?”仙藻巫女問糸見雪。
還是女子高中生的糸見雪愣了一下,臉有點紅地搖頭。
“接吻是什麼感覺?”六出花問姬宮十六夜。
沙發上,源清素鬆開的一瞬間,姬宮十六夜已經蜷縮身體,《孕產大百科》大大地攤開、豎起,擋住那張華麗而明豔的小臉。
“接吻是什麼感覺?”六出花問綾子。
“這個嘛,二十多年前的事,我也不記得了。”綾子放下生菜、牛肉,一刻不停地返回廚房。
從她逃避戰場的背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啊,這兩人果然是母子!
“接吻是什麼感覺?”
“啊?”正在吃開心果、看電視的白子,扯著嘴角,一臉女初中生暴走族‘你他媽在和我說些什麼’的疑惑和囂張。
源清素走進式神們的房間。
一間榻榻米,兩張床,一個衣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