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擊中牛的一些穴位,大有可能使其力道驟減。
但問題是,醫家有哪位先人,無聊到為這種野牛做過穴位圖嗎?
那麼龐大的體形,就算它有穴位,生效快的具體穴位,又在什麼地方?
躲閃次數必須在四次以內,隻靠這麼一會兒時間觀察,真的夠用嗎?
第三次!!
那隻野牛第三次衝撞了過來。
楚天舒這回抬起了他的雙手,眼中透露出穩定的情緒。
以內外洞察之術,麵對這隻野牛,到現在時間雖短,已足以讓他摸清,野牛的四蹄到頭頸附近,肌肉發力的全過程。
要達到以穴位為野牛治病的程度,當然還遠遠不足,但隻是要挫敗對方的發力過程,已經完全足夠了。
牛蹄聲如戰鼓,幾回奔騰,塵埃已在太陽光下揚起,蚊蠅也在塵埃中飛舞。
野牛到了一米之內,楚天舒正要動手,忽然臉色一變,旋身閃出三米開外。
眾人都看出他剛才已經想動手,突然卻又做出閃避,心弦都好像被重重的撥了一下。
烏澤瓦更是脫口道:“躲了三回了,就算他第四回能扳倒這頭牛,也算不了贏了!”
鐘勁秋眉頭緊鎖,目光在坑中掃視。
他對楚天舒的戰鬥習慣應該說是最了解的一個,剛才那下閃避絕對有問題。
而楚天舒的目光,這時候正在陽光與塵埃之間,追隨著幾隻蚊子,眼尾露出了一點怒意。
益州叢林,本來蚊蟲數量就極多,寨子裡各家各戶都有防蟲手段還好說。
但這頭牛,這座土坑,顯然防蟲做的不是那麼到位,帶來了一些蚊蠅。
楚天舒原本也沒有在意這些東西。
可在他剛才快要動手的時候,幾隻蚊子,正向他的後背、大腿飛來。
憑他法武兼修的造詣,又處在戰鬥狀態,一般蚊蟲實不該有膽靠近。
況且,這幾隻蚊子,幾乎是從那些蚊蠅之間筆直的脫離,就奔著他來了。
這裡麵要是沒問題,他能把這些蚊子生吃了!
楚天舒手指間,幾絲銀光閃過。
蚊子中離得稍近的,都被銀針擊中。
但在中針的瞬間,那幾隻蚊子就炸散開來。
不是銀針的效果,而是這種蚊子自身的特性。
徒留銀針釘在土牆上,一隻蚊子屍體證據也沒留下。
但還有兩隻蚊子,剛才稍遠,逃過一劫,正直直的飛來。
“哞!!!”
牛吼聲震蕩在土坑裡麵。
那頭怪物般的野牛,也已經轉向衝撞過來。
坑上的人,有的什麼都沒察覺到,有的看出點不對,但全都還沒能做出任何乾涉。
野牛已經怒蹄頂角而至,這是第四次!!
楚天舒的眼神幾乎還在那兩隻蚊子上沒有收回,他的右手卻已經探出。
快如驚雷,殘影兩分。
牛頭左右兩側,各被抽了一掌。
碰撞的脆響,卻不是在頭部發出,而是在牛的兩隻前腿上,各有銅錢大小的部位,忽然一震。
勁力刺激,彼處毛發俱崩斷,露出銅板大小的斑塊皮膚。
楚天舒的右手第三掌,已經拍在野牛頭部。
嘭!!!!
迄今為止最響亮的一次牛吼聲中,野牛腦袋被一下就按低,雙足跪地。
長度接近三米,又那麼沉重的身體,這一瞬間,甚至出現了後半個身子離地,要向前翻滾的征兆。
但它的身體到底夠重,後足離地之後,又砸回了地麵。
沉悶的巨響聲中,楚天舒的左手也從半空收了回來。
野牛徹底趴在地上。
楚天舒站直了身體,沒有用布條去蒙眼睛。
因為這頭牛已經昏死了過去。
“同樣是第四次,但我是單臂,不知能不能算贏?”
楚天舒抬頭看向坑邊。
圍觀者大多沒那麼好的眼力,隻看出楚天舒單手一抬,就把那頭野牛按得跪下了,震驚得都忘了叫好。
烏圖古看懂過程,也忍不住抓了抓頭皮,喃喃道:“好本事,好本事!”
烏寨主深吸一口氣,看著那頭牛,朗聲道:“好!這一場當然該算是你贏。”
楚天舒身形一縱,腳尖在坑壁上蹭了下,就上了坑來。
“既然如此……”
他走到烏寨主麵前,抬起左手,“寨主能否告訴我,這又是什麼東西?”
楚天舒的拇指和食指中指本來捏在一起,這時緩緩鬆開一點。
近處的幾個人,就從那指頭間看到了蚊子在振翅。
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在辨認那蚊子,而是忽然想到了楚天舒剛才在乾什麼。
這個人,竟然在單手鎮壓野牛王的時候,另一隻手去抓了兩隻蚊子!!
指腹輕得如鵝毛雪花,壓住翅膀和口器,沒有捏死它們,它們也就沒有炸。
烏寨主想到這一點時,臉上已露出驚色,等細看那兩隻蚊子,驚色更濃,脫口而出。
“祠堂的大酸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