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小心翼翼，卻在開口的時候，就後悔了。
他又不是沒見過周晚黎是怎樣對江珩的，如果她對自己也付出過真心，那她又怎麼會是現在這樣灑脫。
周晚黎呆愣了片刻，她緩緩抬起頭，看向厲北辰。
即便是在這種時候，周晚黎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臉，確實很容易讓人心動。
她輕輕眨動雙眼，彎起唇角。
“厲總。”
她踮起腳尖，湊到厲北辰的耳邊。
“都是成年人了，說什麼愛不愛的！總之，那段時間，我玩得很開心，相信厲總也是！”
她漫不經心的說出這些話，像是無數根細小的針尖，紮進了厲北辰的心裡。
周晚黎直起身子，那漂亮的臉蛋上，看不出一絲不舍。
“厲總，再見了！”
她踩著高跟鞋離開，鞋跟敲打著地板的聲音，像是釘錘落在厲北辰的心上。
樓下響起小汽車的聲音，厲北辰來到窗台，朝樓下看去。
那個女人沒有絲毫留戀，就那樣離開了。
他看著那輛車子漸漸走遠，直到消失在道路儘頭。
他耳邊再次響起周晚黎方才的話，她說，他們之間隻是玩玩而已，她說，玩得很開心……
厲北辰盯著道路儘頭，點燃了一支香煙。
漆黑的房間，火光將那張臉照亮了一瞬，他眸底深邃的像是汪深潭，瞧不出什麼情緒，隻是夾著香煙的那隻手，有些輕輕發顫。
一路上，周晚黎將車子開得很快，臘月天氣，她將車窗打開，冷風呼嘯，吹得眼睛迷離，流出了淚水。
她將車子停在海邊，望著漆黑的海麵，她的腦海裡出現了厲北辰的那張臉。
他是那樣高傲的一個人，方才卻卑微的問她，究竟有沒有對他動過心。
她不知道她那拙劣的演技有沒有騙過厲北辰，但，一定沒有騙到自己。
不然，她此刻感受到的心痛，算什麼呢！
冷風帶著海水的鹹澀，將周晚黎的長發吹起。
在這寂靜的夜晚，周晚黎靜靜的坐在車上，眼神空洞的望向海麵，誰也不知道，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江珩的事情，證據確鑿，警方已經向檢察機關提出申訴。
周晚黎收到警方消息，說江珩想要見她最後一麵。
她還是去了。
不過幾日的時間，他整個人頹喪許多，就連背脊都有些佝僂了。
周晚黎在江珩的對麵坐下。
隔著探視玻璃，江珩癡癡的望著對麵的女人。
他緩緩拿起手邊的電話，還沒開口，眼淚就先濕了眼眶。
他顫抖著聲音，說了句“對不起”。
周晚黎看著對麵的男人，如今，看著這張臉，她終於不再怨恨，她終於，可以放下和他之間的恩怨。
江珩繼續說道，“這些天，在裡麵的日子，我總是做一個夢，夢見我們結婚了，還有一個孩子。
晚黎，如果當年我沒有走錯，我們應該就會那樣幸福的生活下去吧！”
江珩說這話的時候，周晚黎也想起了前世。
她釋然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