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眼中，拒絕天須長老的橄欖枝，無疑是種愚蠢至極的行為。
真傳弟子，那可是鳳毛麟角的存在，繼承的是天須長老的衣缽，一旦踏上這條路，成為宗門內的實權大佬，那簡直是板上釘釘，不容置疑。
慕凡周遭的弟子們，眼神裡滿是不屑與不解，仿佛在看一個不識抬舉的愣頭青。但他隻是淡然一笑，懶得理會那些閒言碎語。
此刻，他真想哼唱一首《我們不一樣》。
他慕凡，可是擁有金手指的男人，實力、地位，全憑一雙手打拚出來。更何況，地位對他而言，不過是浮雲罷了，太累，太無趣。他唯一的追求，就是成為這世間至強之人，掌控一切。
天須長老對眼前這弟子的評價又提升了幾分，但心中也不免生出一絲疑惑：自己的魅力難道真的減退到如此地步了？
親自收徒竟被拒，這對天須長老來說，無疑是個不小的打擊。
“你真的想好了？”天須長老再次問道，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慕凡輕輕點頭，雙手抱拳：“長老，我心意已決，還望長老能救救我師兄。”
“好，那我就隨你走一趟。”天須長老撫須說道，“老夫親自出手，為你那師兄療傷洗髓，讓他更上一層樓，也算是對得起你的這份請求了。”
慕凡雖不知天須長老的修為究竟有多深，但地煞境以上是肯定的，說不定已是天罡境強者。
若是由天罡境強者出手洗髓伐毛，那好處簡直不敢想象。
慕凡他們離開後，現場弟子們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個哀嚎連天。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竟有人敢拒絕天須長老！這不是腦子瓦特了，還能是什麼？
歎息聲、無奈聲此起彼伏。
“龍師兄，這弟子……”一名內門弟子搖頭歎息，一時語塞。
龍升道也無言以對，顯然沒料到慕師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實在琢磨不透慕師弟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一旁的柳若塵，傾城容顏上滿是冰冷：“無知且愚蠢。或許有一天他會明白，今天拒絕這份天大的機緣，是多麼愚蠢的決定。”說完，她便轉身離去，隻留下一道道愛慕的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
在無數弟子心中，柳若塵就是女神般的存在，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伴侶。不過，有些弟子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樣的女神，隻能遠遠觀望，恐怕連她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龍升道搖了搖頭，對於柳師妹的話，他無法反駁。或許慕師弟將來真的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但不管怎樣，他算是看明白了，慕師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值得深交。
他也為張師弟能有這樣的朋友而感到高興。
……
趙龍獨自躺在床上，心中漸漸湧起一股絕望。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傷勢到底如何，但他能感覺到體內的氣血正在逐漸枯竭，顯然是氣穴被破，成了廢人。
然而，他並不後悔。如果再來一次，他依然不會向那陽靈宗弟子認輸。
在他看來，向陽靈宗弟子認輸，是永遠的恥辱，寧死不屈。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趙龍知道，肯定是慕師弟他們來了。他調整好心態，不想讓師弟們為自己擔心。然而，當看到進來的人時，他愣住了。
他萬萬沒想到，天須長老竟然會來看望他這個外門弟子。
他掙紮著想坐起來，卻感到一陣無力，隻能乾瞪著眼。
慕凡上前說道：“張師兄，彆動。”
趙龍眨巴著眼睛，想讓慕師弟扶自己起來，但現在他被包得像個粽子，扶起來也沒用。
天須長老走上前來，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嗯，不錯。擂台上的比試，老夫都看在眼裡。宗門能有你這樣的弟子，是宗門的福氣。”
慕凡說道：“長老，還請您出手相助。”
“嗯。”天須長老點了點頭，隨後一股玄妙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他那垂至地麵的長須微微顫動，在趙龍上方，逐漸有一股氣團在凝聚。這股氣團不斷旋轉，仿佛在吸收天地間的精氣一般。
慕凡他們修為尚淺，見識也不多，哪能看明白其中的玄妙。不過，不管怎麼看，都覺得這操作相當高端。
“來……”天須長老一招手，原本平靜的空氣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道碧綠色的河水如同布匹一般，從裂縫中淩空流淌而出，隨後纏繞在趙龍身上，洗刷一遍後，化作點點水珠落下，融入他皮膚的每一個毛孔之中。
眨眼間，一切恢複平靜。
“好了。”天須長老輕撫長須，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隨後，他將目光投向慕凡，“老夫再問你一遍，你真的想好了？”
慕凡心中無語，這都問多少遍了？他無奈道：“弟子已經想好了。”
“那好，老夫也就不勉強了。”說完，天須長老便離開了。
這時，林小聰等人趕緊上前問道：“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感覺？”
哢嚓一聲，包裹住趙龍的白色紗布崩裂開來，散落在床上。
趙龍一臉不敢置信地說道：“我感覺好像恢複了！”
他感覺到那枯竭的氣血竟然逐漸增強，充盈著體內的每一個角落，甚至比以前還要強大。
因禍得福，真的是因禍得福啊！
慕凡也露出了笑容：“恭喜張師兄，看來你這是因禍得福，康複之後，修為更進一步，離煉體九重也更近了。”
趙龍重重地點了點頭：“多謝各位師弟妹的關心，我感覺我現在充滿了力量。”不過，隨後他疑惑地問道：“天須長老怎麼會來給我治療？”
眾人表情有些怪異，趙龍看向苟富貴：“黃師弟，你說。”
苟富貴沒有隱瞞：“師兄，是慕師弟。這一次大比，慕師弟立了大功，天須長老提出獎勵，慕師弟就跟天須長老提出了讓師兄恢複過來的要求，所以天須長老才會過來。”
趙龍一聽這話，內心一震，目光不敢置信地看著慕師弟。他沒想到，慕師弟竟然會為了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
“慕師弟，你……”趙龍眼眶都紅了。宗門之中雖然看似平靜，但弟子之間的爾虞我詐並不少見。在這人人都為自己著想的時刻，竟然有人會為了自己……
慕凡淡然擺手：“任何獎勵與張師兄的健康相比，都不值一提。好了，此事就過去吧，不提了。”
“慕師弟！”這一刻，趙龍的眼眶徹底紅了。這份恩情，他永遠銘記在心。
慕凡無奈地歎了口氣。富貴啊，你難道就不知道我是個多麼低調的人嗎？為什麼還要把真相說出來，這不是給我徒增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