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賭一把,回宗門看看情況。
“豎子,竟敢害我!”
遠方天地,洪流翻滾。君無天費儘九牛二虎之力,終是擺脫了血眼魔猿的糾纏。
但此事,他心中不甘。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竟敢加害於他,他的威嚴何在?
慕凡喉嚨動了動,這家夥,莫非敢在宗門口對自己動手不成?
他不信!
“君師兄,這真的是個誤會。”慕凡目光凝視遠方,心中無奈。這家夥是不是有病?這真的是誤會,還想讓自己怎麼說?
若非自己實力與他相差甚遠,定要好好教訓他一番,讓他重新做人!
雲炎宗之內,雖有溫情脈脈,但至君無天這等尊位,確是可肆意妄為,縱是一些尋常長老,亦皆諂媚逢迎,如眾星捧月。
貴族與草莽之爭,明眼人自知該站何方,此乃不言而喻之理。
“君師兄,此子卑鄙無恥,若非他引血眼魔猿至此,陳師兄何至於喪命。”風少雲緊依君無天身旁,怒目圓睜,視慕凡如仇寇,恨不能生吞活剝之。
柳月冷眼旁觀慕凡,言辭冷冽:“君師兄當為宗門肅清敗類,斬此宵小,以絕後患無窮。”
殺意盎然!
慕凡心有所感,那森然殺意直欲透體而入,此人真欲取自己性命。
守門弟子見狀,皆低頭俯首,屏息斂氣,生怕殃及池魚。
眾人皆惑,此子究竟所犯何事,竟惹得眾怒如此?
慕凡眉頭微蹙,抬眼望向蒼穹,“爾等欲在宗門之地,取我性命不成?莫非不懼宗門責罰?”
“哼,笑話!君師兄清理門戶,宗門豈會責罰?你未免太過高看自己。”柳月冷笑,眼中滿是不屑,“君師兄尊貴無比,宗門十峰之首,手握生殺大權,豈是你這螻蟻所能想象。”
欺人太甚!慕凡心中怒火中燒,這些家夥之言語,當真是“可惡至極”,此仇此恨,他日必報,隻望莫要落我手中,否則定叫爾等舌綻蓮花,再難狂言。
“你以為躲入宗門便能逃出生天?我君無天身為十峰之首,清理門戶乃職責所在,給我跪下!”君無天目光如炬,落於慕凡身上,波瀾不驚,在其眼中,此子猶如螻蟻,隨手可碾。
周遭弟子感受那磅礴氣勢,皆低頭俯首,十峰之首,乃他們終生難以企及之高峰,眾人戰戰兢兢,噤若寒蟬。
唯慕凡一人,昂首挺立,直視虛空,心中卻暗自嘀咕,君無天?與君無無有何乾係?
見慕凡仍無動於衷,柳月厲聲喝道:“你莫非耳聾?君師兄令你跪下,你竟敢違抗?螻蟻尚知求生,你卻連螻蟻都不如。”
“一口一個螻蟻,真是令人作嘔。柳月,你不過是仗勢欺人罷了,有種下來,看我不將你砸成肉餅。”慕凡跨前一步,狼牙棒在手,目光如炬,“十峰之首,君師兄,也不過如此。人可殺,不可辱,我慕凡自知非爾等敵手,卻絕不畏懼。”
“你……”柳月橫眉立眼,未曾想這家夥死到臨頭,仍如此嘴硬。
君無天冷笑一聲,不再多言,抬手之間,虛空之中,一隻無形巨手憑空而現,攜雷霆萬鈞之勢,向慕凡轟然而至。
麵對恐懼,慕凡麵無懼色;麵對強者,他心如止水。
既如此,那便戰吧!
“哼,你以為我會怕爾等?”慕凡目光如炬,凝視那虛空無形巨手,威勢滔天,衣袂飄飄。
柳月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之笑,君師兄終於出手了。
在她看來,這嘴硬的家夥,即將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然,突如其來。
天地仿佛凝固,君無天那虛無巨手,竟悄無聲息地消散於無形。
一股磅礴氣息自宗門深處湧出。
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一道身影已赫然出現在眼前。
所有弟子,包括君無天,皆躬身下拜,齊聲道:“參見天須長老。”
“嗯。”天須長老虛空而立,長須飄飄,輕聲一應,卻震懾全場,天須長老未開口時,眾人皆不敢妄言。
宗門頂尖長老之一,縱是十峰之首的君無天,在未成宗主之前,亦需俯首參拜。
“哎喲媽呀,嚇死我了。”慕凡心中暗道,方才一番硬氣,此刻安全下來,心臟卻如擂鼓般怦怦直跳。
天須長老,我慕凡給您點個讚,來得真是時候啊!
隻是此刻氣氛有些詭異,慕凡心中詫異,天須長老既來,怎不言語幾句?
然當慕凡抬頭望向天須長老時,卻發現其眼神中似有千言萬語。
那眼神,蘊含無儘深意。
其中一點,慕凡已心領神會。
“你攤上大事了,唯有我能救你,現在可知有個屹立不倒的靠山,是何等重要了吧?”
“心裡還沒點逼數嗎?”
旁人皆看臉色行事,而慕凡卻天賦異稟,能觀眼神知心意,隻要你目光投來,我便能洞悉你心中所想。
此情此景,慕凡心中無奈,這老頭是想讓自己做個抉擇啊。
恐怕還記著上次之事。
自己曾果斷拒絕他,讓天須長老顏麵掃地。
但自己豈是那種遇險便不要臉,回頭求人之輩?
自己向來一言九鼎,說出之話,絕無收回之理。
然世事無常,總有例外。
這臉不要也罷,吃過沒靠山的虧,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能認識到自己之錯,亦是好事。
劉備尚能三顧茅廬,你若能顧我兩次,也算難得,做人不可太過高傲,太過閃耀亦是一種錯啊。
連天須長老這等人物,都對自己念念不忘,還能如何?
此刻,一幕令眾人震驚之景發生。
慕凡上前一步,扯開嗓門,生怕旁人聽不見:“弟子慕凡,拜見師尊!”
天須長老難得露出笑意,微微頷首,心中暗讚:孺子可教。
“你既誠心拜我為師,老夫便收你為真傳弟子。”
慕凡:“……”
真不要臉(心中暗自嘀咕,臉上卻堆滿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