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感覺自己像塊破布娃娃般在空中翻飛,後背著地時聽見脊椎"哢嚓"一聲脆響。
這狗東西居然玩上了拋接遊戲!
就在這時。
楊康忽然察覺衣服裡好像有個東西。
匕首!
"嘶——"
他忍著劇痛摸向懷裡,果然摸到柄匕首。
這是以前原身剛來小姑莊,村長硬塞給他的見麵禮。
電光火石間,楊康餘光掃過大黑熊右側——那裡有道新鮮的撕裂傷,皮肉翻卷著露出森森白骨,應該是和野狼乾架留下的。
這家夥左臂不靈活,攻擊路線應該會有破綻!
"呼哧呼哧……"
大黑熊慢悠悠踱過來,沾滿腐葉的爪子搭在他胸口。
楊康感覺呼吸一窒,這畜牲噴出的腐臭味都能凝成固體了。
他佯裝斷氣,等到大黑熊靠近的瞬間。
突然暴起!
匕首削了過去。
“嘶——”
冷芒閃過,血花四濺。
大黑熊突然疼得直哆嗦,喉嚨裡擠出破鑼般的嚎叫。
楊康後槽牙咬得咯吱響,一個驢打滾躥起來,鞋底子都快甩飛了。
“嗷嗚!”
那畜生熊掌在臉上胡亂扒拉,碎肉渣子沾了滿爪子才回過味來——自個兒鼻頭子叫人削沒了!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紅著眼珠子就攆上來,碗口粗的鬆樹被它撞得東倒西歪。
楊康後脖頸子汗毛都豎起來了,身後跟炸了雷似的。
雪粒子混著斷枝劈頭蓋臉砸下來。
他肺管子火燒火燎地疼,兩條腿跟灌了鉛似的:"操!這破身子骨!"
他啐了口血沫子,指甲掐進掌心強迫自己清醒。
隻要堅持一小會。
熊的弱點之一就是鼻尖,因為那裡關係著熊的動脈。
方才那刀下去,血窟窿夠它喝一壺的。
要不了多久,定然會流血而死!
楊康聽著身後呼哧帶喘的動靜越來越慢,嘴角剛扯出點笑紋,突然腳下一空——
"我日!"
他整個人騰空飛出去三丈遠,半空中瞥見那畜生張著血盆大口撲來,獠牙上還掛著黏糊糊的哈喇子。
轟隆一聲悶響,天靈蓋磕在凍土上震得腦仁直晃蕩。
等眼前金星散了,楊康才發現半拉熊腦袋正壓在他胸口上,熱烘烘的血水順著往下淌。
……
"嗬——"
楊康癱在雪窩子裡直抽冷氣,後腰硌著塊碎石硌得生疼。
那畜生半個腦袋還壓在他大腿根上,血水把棉褲都漿硬了。
他抬腳踹了踹熊頭,扯著生疼的腮幫子笑出一口白牙:"狗日的……夠……吃三天……"
凍僵的手指頭在熊皮上抹了把,黏糊糊的血痂直沾手。
要說這身子骨是真不頂用,上輩子宰熊跟玩兒似的,這會兒卸條熊胳膊都費勁。
他薅著熊耳朵翻過屍首,眼尖地瞅見那缺了半截的右前掌。
蜂窩似的舊疤層層疊疊,可不就是掏蜜掏出來的老繭?
"賺大發了!"楊康抄起匕首往熊腋窩下三寸捅,刀刃一剜就挑斷了筋腱。
熱騰騰的熊掌剛卸下來,林子裡突然傳來"哢嚓"一聲枯枝響。
他後脖頸一涼,抄起雪塊就往切口上糊——這血腥味要是招來狼群,十個他都不夠啃的。
隨即連忙檢查了一下身體。
好在雪厚,硬摔那幾下沒動到骨頭,受的傷基本也都是皮外傷。
此刻已經日頭偏西。
楊康不再耽擱,連忙就地挖了個雪坑,將這具熊屍掩埋了起來。
單憑他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扛不回去整頭熊。
臨了還撒了泡尿做記號。
這種時候的長白山,就是個天然大冰箱,埋下去之後來拿也不會壞。
做好這一切。
他咬著牙把熊掌甩上肩。
雪殼子"咯吱咯吱"響,棉鞋早就凍成了冰坨子。
楊康盯著遠處冒炊煙的屯子,眼前直發黑。
牛玲玲那張刻薄臉突然在眼前晃,他啐了口帶冰碴的唾沫,指甲掐進熊掌肉裡:"等著……都給老子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