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覺得,這一隻隊伍真的好懸了啊。”
此時此刻,觀影的名媛小姐姐忍不住說道:“這些人怎麼打的過閻孝國他們。”
小姐姐其實很多東西看不懂,比如孫先生,比如十月,辛亥什麼的,比如這些學生在乾嘛,她都一頭霧水。
雲裡霧裡的。
但這部電影,卻並非對她沒有吸引力。
反而這部電影,很能吸引她看下去。
有著吸引力的點。
閻孝國是壓迫感十足的,完美的,強大的,是很酷的反派。
家仆車夫阿四,戲子,賭徒,甚至乞丐,商人,學生。
他們給人的感覺。
就是普通人。
平凡的普通人。
國家思想層麵的偉大敘事,名媛小姐姐不懂的。
她能感悟,能共鳴的是。
這些‘正派’們,都有著和普通人相同的地方。
有愛著的,有恨著的。
有為之墮落的缺陷。
他們能保護孫先生?
能否有這個資格,從閻孝國他們都手裡保護下來。
這一支隊伍。
並不閃閃發光的普通人,曆史飄渺之中的塵埃。
他們站在曆史漩渦之中。
...
無論是阿四,還是賭徒,還是戲子。
給人的感覺,最深刻的,莫過於乞丐。
阿四的純樸,有情有義,愛著少爺,愛著紡織店的女人。
賭徒的糾葛,錢義之中的糾纏,為了前妻保護前妻現任丈夫的糾葛,一個爛人。
戲子的純粹,父親被殺死,想要報仇的純粹
學生,商人。
然而讓人最意外的,莫過於乞丐。
一個眼神裡,唯有墮落的乞丐,沉迷在大煙之中的行屍走肉,從他人的隻言片語中,能知曉到,這個乞丐,他之所以是墮落,便是因為他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女人。
他父親的小妾。
如此墮落。
彆的角色都表現了兩麵性。
就隻有乞丐這裡,隻讓人看到了墮落的一麵,沒有任何閃光點——除了有一頭糟亂造型都難以掩蓋的帥氣之外。
就隻剩下了。
頹廢,墮落。
依靠大煙,才能夠感覺到自己存活於世。
然而就是這麼個。
依賴大煙,傳遞的情緒除了墮落之外,沒有其他情緒的簡單角色。
一開始。
陳可星都覺得。
大部分角色的選角,演技,都可圈可點。
隻有李清,隻有乞丐劉鬱白這個角色。
李清這個角色太簡單了,演起來是一點難度都沒有。
突出墮落的感覺就行了。
乞丐的角色,傳遞的情緒和感覺,是很單一的。
“這個角色也太好演了吧。”
對於名媛小姐姐來說。
乞丐這個角色。
太簡單了。
情緒很極端,隻要迷茫,墮落的情緒拿捏到位,感覺到位。
就能演。
難怪不用黎鳴。
是因為這個角色簡單過頭了嗎!
有不少人都是這麼想的。
陳可星看到這裡也不由得有這種想法。
太簡單了,劉鬱白。
賭徒的糾葛,對於前妻和女兒的情感,還有良心譴責的不安,還有陷入賭博困境的癲狂。
李玉堂的覺醒,作為商人的狡詐,後來逐漸傾斜向反清派。
阿四作為小人物的堅持,不為外所動,期望待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的舒適區的小人物,卻憧憬著少爺,願意為了少爺,為了一個他不理解的夢想去付出。
乞丐就隻有墮落——因為愛上了不該愛上的人,所以墮落的理由。
此時此刻,陳德笙卻是說道。
“接著看下去唄。“
直到。
李玉堂將家族的鐵扇給回他的時候。
在所有人都不理解,為什麼,保護孫先生的隊伍,要招攬一個乞丐的時候。
那一瞬間的眼神變化。
讓陳可星的愣住了。
“什麼演技!”
接過鐵扇的時候,意氣風發,英姿勃發。
僅僅一瞬間。
他就從墮落的煙鬼。
變回了豐神俊朗的公子。
明明就連妝容,造型都沒有任何變化。
麵貌沒有任何變化。
卻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
鐵扇公子,舉世無雙。
臟汙,墮落,大煙,迷茫。
任何極端的墮落情緒,都比不上這一瞬間的清醒。
一個眼神。
變了一個人。
劉鬱白澹澹的說道。
“將最危險的地方交給我...”
又是一幕把情緒變化。
從句僂,到筆挺著身子。
眼神裡有戲。
有著很多戲。
柔情流轉,是為愛。
為何錯的是我,她亦要死。
錯的是我。
時代為何又將過錯加在她的身上。
至此。
從乞丐,車夫,到賭徒,到商人,學生。
都遵從著自身的道義。
走到十死無生的戰場上。
...
“李清的演技賦予了這個角色靈魂。”
“就好像謝鋒霆賦予了阿四靈魂,胡君賦予了閻孝國靈魂一樣。”
劉正輝坐在觀眾席上,看著電影。
很認真。
很認真的看著。
就算他知道了結局。
也想看下去。
這就是角色,演技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