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太監們敢攔雲嬪,卻不敢攔嫻妃。嫻妃穿過院子,進入主殿,正見到李嬤嬤將布包遞給殷皇後。
殷皇後身邊還有一人,是敬妃,敬妃與皇後交好,但並不需要攀附皇後,勉強算中立。
她又看殷皇後身前。蕭月跪著,九皇子跪在她身旁,倚秋被兩個太監看守,跪在角落。
她最後看向殷皇後,看向那布包。
“嫻妃妹妹來得正好,此事重大,我們一齊瞧瞧。”殷皇後舉起布包,“這是從蕭昭儀屋子裡搜出來的。”
“真是蕭昭儀屋子裡的?”嫻妃沒問皇後,而是問地上的蕭月。
“妾身不知,從未見過這樣東西!”蕭月回道。
“嫻妃娘娘,”李嬤嬤抬頭,“這東西,是我宮正司和司禮監一齊搜查出來的!在場所有宮女太監,都能作證!”
“許是有奸人,故意夾帶進去!”嫻妃目光淩厲,掃過屋子裡所有宮女太監。
她想嚇一嚇這些奴才,卻無人神情有異。
高公公抬頭道:“來之前,所有太監宮女都搜過兩遍。”
嫻妃無言。司禮監和宮正司一齊出動,流程不會有什麼問題。
“還是先瞧瞧這東西是什麼。”殷皇後掀開了深藍色的布匹,一個木製人偶躺在手心。
嫻妃和敬妃後退一步,心臟都快從胸口跳了出來。
——巫蠱娃娃!
“一個木頭娃娃而已,許是九皇子的玩具。”嫻妃壓下驚愕,對殷皇後道。
“嫻妃真會說笑,木頭娃娃都是肥頭大耳的,哪會做得和真人一樣?”敬妃拿起木人,仔細瞧了瞧,“這兩個腳底板還刻著字呢,殷姐姐瞧瞧。”
敬妃舉著木人,朝向皇後和嫻妃。
嫻妃欲言又止。
她看清了那字,——柔。
柔妃和蕭月的矛盾她們都知道,若說上麵刻著彆的字,哪怕刻的是容字,嫻妃還能相信不是蕭月乾的,但柔妃的話……
嫻妃的信念動搖了。
她原以為,布包裡放的是個角先生,就算定罪,蕭月最多名聲儘失,卻沒想到,居然是個巫蠱娃娃!
“李嬤嬤沒再搜搜?”敬妃將娃娃放回皇後手上,“巫蠱之術,除了娃娃,還有符咒呢!”
“已搜遍了,隻有娃娃,沒有符咒。”李嬤嬤回答。
殷皇後也疑惑,容嬪怎麼隻放了木偶沒放符咒?莫非是覺得,放全了太刻意?彆說,隻見娃娃不見符咒,還真更有說服力些。容嬪這次聰明了。
她的目光又掃過嫻妃和九皇子,將嫻妃的急切和擔憂看在眼底。
她心想,好在容嬪試探出了兩人的關係,不然,九皇子與嫻妃一拍即合,未必不能爭奪皇位!
絕不能讓九皇子落入嫻妃手裡!
她看蕭月,冷冷道:“倒是聰明,將娃娃和符咒分開放,說,那符咒放在了哪裡?”
“請皇後明察!”蕭月回答。她對自己的演技沒有自信,決心少說少做。
“不愧是敢用巫蠱之術的人,事到如今還如此鎮靜。”殷皇後厲聲道,“今日之事,本宮會稟報皇上,在此之前,還請蕭妹妹待在靜怡軒,哪裡也不許去!”
她轉頭:“嫻妃妹妹和敬妃妹妹也是證人,可願與本宮一齊去養心殿稟報皇上?”
“我宮中還有事。”嫻妃看一眼蕭月,快步離開,去找人探查。
“妹妹我隻是來湊個熱鬨,也不去了。”敬妃不願沾上這種事,跟著嫻妃離開。
殷皇後走到門口,一群低階嬪妃圍住了她,靜怡軒不大,所有人都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她們七嘴八舌,有人詢問、有人惋惜、有人怒罵、有人諂媚。
還有幾個,已到了柔妃宮中,將事情告訴了柔妃。她們沒見到木偶腳底的字,隻知道蕭月大禍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