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用爐鉤子把爐膛裡的煤灰捅下去，把裡麵還在燃燒的煤球捅碎一些，然後放上一些木頭，等木頭著了再放煤球。
有時候也可以直接放煤球，主要看爐膛裡燃著的煤球有多少。
少的話就放木頭，多的話就直接放煤球。
這活誰家的孩子都得學，從小學到大……
秦守業把爐子封好了，就直接進了屋。
秦大山沒進屋歇著，還坐在凳子上抽煙呢。
“爹，你咋了？遇著啥事了？”
“廠裡下任務了……要捐鐵，一個人10斤鐵。”
“咱們家算上你，算是七個人，要捐70斤鐵！我剛才想了一下，就是把家裡的鍋，菜刀，你那倆鐵皮桶和牆上的釘子都算上，也湊不齊70斤。”
秦守業一聽這話就來了精神，他立馬坐到了秦大山對麵。
他點上一根煙，然後就問了一句。
“爹，這個是強製性的，還是自願的？”
“說是自願的。”
秦守業明白了……說是自願，那就是強製性的。
“捐不夠，這個月獎金就不發！”
“這個月大家夥加班加點的乾活，獎金比之前多得多，要是因為捐鐵任務沒完成……那要少十多塊呢！”
“爹，你彆發愁，我能弄著廢鐵。”
秦大山抬頭看了他一眼。
“你去哪弄？就眼下這形勢……大街上看見個鐵釘，都有人搶，你去哪弄？”
“爹……我不僅能弄著廢鐵，我還能弄著廢鋼。”
秦大山眉頭微微一皺。
“你小子要是敢去拆鐵軌，我就把你腿打斷。”
“爹，你想啥呢！我能乾那缺德事？拆鐵軌……那火車不脫軌了？火車一下子拉那麼多人，脫了軌……不知道死多少人呢，我可不造那孽。”
“爹，當年小八嘎占了龍城，修了不少地下工事，在城外也修了一些炮樓……”
秦大山白了秦守業一眼。
“就你能想到？早就有工廠組織清拆隊過去了，結果啥都沒弄到。”
“那些地方，早就被所屬街道和村子給占了，人家的地盤，能讓你占便宜？”
秦守業本想用這個當借口，這下是走不通了……不過他腦袋一轉，又想到了一個理由。
“爹，小八嘎當年在龍城周圍的山裡，也修了不少工事吧？聽說還有地下基地呢。”
“有，不過山那麼大，你去哪找去？”
“有記錄的，也輪不到你去。”
“那我就進山，正好帶著賽虎去抓點兔子野雞啥的，再看看能不能找著點啥。”
秦大山沒好氣的笑了笑。
“你小子少給我打馬虎眼，我看你就是想去山裡抓兔子和野雞。”
“爹，現在肉值錢……”
“這幾天你不能去，馬上就十五號了，先去給你姥爺過壽，對了……你說的那事，咋樣了？”
“錢和票都夠，他們還答應借一些裝菜的盆給我，我交押金，用完還回去，錢還能退給我。”
秦大山點了點頭。
“那就行……”
“爹，廢鐵的事情你彆想了，交給我……實在不行我花錢買點。”
“廢鐵能有多值錢。”
“買？你買不著了……那些廢品收購站，全都擠滿了各個單位和工廠的人，還有學校的人……他們排著隊要進去找廢鐵。”
“可廢品收購站也有任務，人家怎麼可能把廢鐵賣給那些人。”
“全龍城，甚至全國，都在找鐵，各個單位，各個工廠也都有任務……甚至是下麵的村子，也有任務。”
“大家夥一個個的，都把腦袋削得倍兒尖，撒開了勁兒找呢，誰能賣給你？除非你花大錢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