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衝過來一男一女。
男的西裝筆挺,腳上穿著雙毫不協調的拖鞋。
女的人近中年,胖乎乎的福氣臉上,一雙眼腫的核桃一樣。
兩人撲過來,一個罵白迎雪腦子進水,生離死彆人之常情,哭完了趕緊振作起來,小心臟這麼脆弱就彆混娛樂圈了。
另一個心疼的直抹淚,拍著楊哥的肩勸他“你少說幾句吧”。
冷冷清清的海灘上,明明隻是多了兩個人,卻像是來了一個團的人。
林夕抬眼,正對上白迎雪可憐兮兮看過來的求救表情:救命啊……
“那個,楊總……”終於知道6代白珍珍的成熟是從哪兒學來的了,林夕開口替白迎雪辯解,“她沒跳海,也沒失蹤,是我沒搞清楚狀況才報的警,對不起啊!”
林夕以為她會迎來楊總的感謝,抑或者抱歉。
就見楊總臉色輕變,回頭看向白迎雪,“跳海???你不是跟我說你來散心嗎?合著你跑這兒是奔著跳海來的?”
我不是。
我沒有。
白迎雪的解釋甚至沒有說出口的機會,就被楊總罵了個狗血噴頭。
從當初他在一群新人草根女龍套裡選中她的含辛茹苦,一直罵到去年那個女反派的角色她沒認真試戲的態度不端。
林夕總算知道,白迎雪為什麼沒感知到經紀人對她的關心和愛護了。
鋼鐵直男啊!
關心的方式都是如此的一言難儘!
“那個……”林夕指了指再次漲潮的海水,“要不,你們回去再聊,咱們先往回走?”
“是是是,林小姐說的對!”楊總放過白迎雪一馬,引著林夕往停車場走,一路上,道謝的話說了800遍。
緊張了一晚上,又因為救人跳了次海,林夕不知道自己是精神鬆懈下來有點累了,還是要生病了,頭昏沉沉的。
商務車停在寵物店門口,林夕清醒過來,“你們等我一下。”
白迎雪不明所以。
林夕開了門,衝進去把鎖在抽屜裡的大鑽戒拿出來還給了她,“為了找你,白珍珍把你的大鑽戒拿來給我當酬勞了。呶,你拿回去吧。”
“可這……不是我的啊!”
白迎雪一臉懵,掏出口袋裡的小倉鼠。
白珍珍瞪大眼,【鼠從你首飾櫃裡拿的啊!最高的那一層!】
大眼對小眼,一人一鼠兩臉懵。
駕駛座上的楊總一臉的欲言又止,又礙著林夕在而不好開口,憋成了茄子臉。
心裡了然,林夕麻利的關了車門,“那你回去再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點兒其他的線索。”
商務車飛速駛離,莫名看出點兒落荒而逃的架勢。
林夕笑著轉身。
衝了個熱水澡出來,頭已經開始有點燙手了。
林夕翻出感冒藥吞了兩包,暈暈乎乎的砸進大床。
天亮的時候,林夕是被拍門聲吵醒的。
睜開眼,正看到站在被子上急的抓耳撓腮的白珍珍,【你總算醒了!方便起來開門嗎?主人帶了醫生來!】
“夕夕,夕夕?”一樓門外的白迎雪大喊道:“能起來嗎?要不我找人砸門?”
林夕:……
接受了楊哥對她的思想批評,還意外收獲一枚大鑽戒。
一整晚,白迎雪有種人生坐了過山車,從穀底一下飛起來的感覺。
輾轉反側,無人分享,第一時間趕在林夕開店的時間過來,卻大門緊鎖。
小倉鼠從門縫裡溜進去,就見床上的林夕又紅又熱,像個烤紅薯。
白迎雪調轉車頭,接來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