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濉河兩岸燈火通明。
有樓船之上載歌載舞,絲竹管弦悠揚悅耳。
九黎族效率很高,不到兩個時辰,將堯音要的修煉資源籌集齊備,由黎鬆林親自送來船上。
李唯一支走堯音。
艙室內隻剩他和黎鬆林兩人後,才是躬身行禮,鄭重喚了一聲:“四叔!”
以黎鬆林的身份,親自來送修煉資源,必是有事要私下見他。
白天那種情況,很多話都沒辦法當麵說。
“唯一,我愧對你這聲四叔啊,本是答應必定照顧好你師兄他們,結果還是出了意外。”黎鬆林麵露苦色,極是羞愧無奈的道。
李唯一臉色驟變,問道:“我師兄他怎麼了?”
“你先彆擔心。”
黎鬆林安撫他情緒,道:“還是黎家內部出了問題……”
隨即黎鬆林講述了起來,事情起因,乃是黎鬆林的大哥黎鬆澗之子黎長豐,見蔡羽彤是純仙體,追求無果之後,便是求其父母欲要強行聯姻,但被黎鬆林擋了回去。
黎長豐自是不甘心,在一次糾纏中,趙猛忍無可忍,與其發生衝突。
黎長豐是八泉武修,趙猛哪是對手,被打成重傷。
講到此處,黎鬆林道:“趙猛傷勢已經痊愈,但留下這封信後,便選擇了離開。唯一,四叔是真沒臉見你。”
李唯一從黎鬆林手中接過信,打開後,確定是師兄的字跡。
信是寫給他的。
“唯一,師兄我不想寄人籬下,我要去找大師姐了!不要怪四叔和黎菱,他們人很好,但黎家太大,九黎道院良莠不齊,待在這裡實在窩火。”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不用為我擔心,從我離開師門那天,就一直是獨自生存,師兄我不靠任何人,今後不僅要出人頭地,更要頂天立地。”
“等著瞧吧!指不定哪天,在一個燈火闌珊、風清月白的夜晚,你抬頭一看,屋頂上,不正是我和大師姐,我們一起來找你喝酒了。忘了,你不喝酒,但你會喝的。等你再長大一些,就該明白,這世間不開心的事總是比開心的事多一些。”
“快天亮了,就寫到這吧!”
李唯一將信又看了一遍,默默合上:“蔡學姐還好嗎?”
“我相信,黎長豐不敢再去招惹她了!”黎鬆林已經出手教訓過,又道:“其實這背後是楊族在指使,想要借蔡羽彤和趙猛,把你逼出來。黎長豐的母親,也就是我那位大嫂,便是姓楊。楊青溪得叫她一聲姑姑!”
李唯一對黎家和楊族錯中複雜的關係不感興趣,就問了一句:“四叔,我若殺了黎長豐,你會恨我嗎?”
黎鬆林早已被那家人搞得頭疼不已,隻是礙於親兄弟這層關係,才一直克製。
當初在姚關城,就是那家人死皮賴臉前來索要異藥,才將李唯一逼走。
黎鬆林道:“這是你們之間的恩怨!不過,黎長豐已經破境五海,而且他可能也隻是楊族引你現身的誘餌。不要小看楊青溪,在黎州年輕一代,她實力足可排進前五,心計更是首屈一指。”
……
一夜無事。
第二天清晨,藥黎部族為三人各配一匹健馬,沿濉河,往葬仙鎮方向飛馳而去。
不多時,追上九黎族年輕一代的數百位修者。
參加尨山大祭的人數固定,每部三十人,總共二百七十人,全部都是十多歲的湧泉境武修和念師,其中純仙體數量不少,絕對是一族一代人中的頂尖精英。
此外,以蒼黎為首的大批五海境武修和大念師,負責沿途護送。
九部甲首押後。
李唯一三人遠遠跟在數十丈的後方,沒有與大部隊彙合。
葬仙鎮沒有異變前,從姚關城過去,路途是三百裡。
行出兩百裡後,天地間的仙霞雲霧,已是濃烈得遮蔽視線。一直在施展呼吸法的李唯一,明顯發現,天地間法的力量,變得異常活躍。
這種活躍度,甚至開始影響體內法力運行。
九位甲首跟蒼黎等人交代了幾句後,齊齊停下來。
李唯一、堯音、隱二十五皆是不明所以,騎馬行至九位甲首身旁。
黎鬆林道:“葬仙鎮周邊,出現了九宮八卦一般的陣勢,不同方位,不同區域,能量完全不一樣。這條路,以我們的境界,無法再往前了!”
“再往前,體內法力就會紊亂,不受控製,有爆體而亡的風險。”獸黎甲首道。
青黎甲首道:“沿河一路並不安寧,或會遇到逝靈、煞妖、凶蟲。”
“彆被嚇到了,遇到染霞異藥,一定要記得采摘。哈哈!”赤黎甲首道。
堯星越看向堯音,叮囑道:“莫要逞強,注意安全,遇到危險,趕緊往回逃。我們九人,會一直等在這裡接應你們。”
……
與九位甲首分開後,又走了百裡。
“怎麼越來越熱了?”隱二十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