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陰幡立於水邊,高達二十多米,隨風搖曳,垂落光紗一縷縷。
身穿鎧甲的逝靈陰兵,猶如千軍齊聚,擠滿雲闕的草坪過道。部分則持戈站在燈火遙映的湖中,化這方小天地為陰森森的鬼域。
如此厲害的高階法器極是罕見,但李唯一卻隨手拿出,無論是那些枝州才俊,還是各闕內暗中看戲的武修,皆對他刮目相看。
但“陳文武”三個字一出,頓時震懾全場。
人的名,樹的影。
有時候,一個人的名字,足可值千金,敵千軍。
毫無意外陳文武的名字,就有這個分量。
不僅戰力可與老一輩強者一較高下,九泉純仙體的天資潛力,亦是讓他成為門臉一般的存在,可以代表三陳宮行走天下。
短暫的寂靜過後。
“想賣麵子你的實力,還不夠。”聲音低沉,但字字如釘一道卓爾不群的黑影,出現在六層高閣的頂部,肩扛巨斧,看不清麵容。
遠遠望去,猶如站在陳文武頭頂,隻有一層琉璃瓦頂相隔。
“原來是他。”
李唯一認不得隱九,但認得他肩上的斧頭。
念力壁畫上的隱九,隻有十三歲,與現在挺拔魁健的體格是完全不一樣。
十三歲的他,已是驚豔絕倫。十多年過去,現在這具身體內,又蘊含著何等滂湃神異的能量天閣的一位老者開口:“在湖麵陣內挑戰,我閣不管。但若引戰進入二十八闕內,損壞了建築,那賠償價格可就是十倍。若在闕內造成死傷,天閣必斬之。”
陳文武眼皮抬起,凝盯屋頂,本是俊逸灑脫的風貌,此刻已暴風雨將至般陰沉下去。
毫無疑問,一切並非巧合,對方是故意要幫九黎族的人。
而且,敵意很濃。
“轟!”
陳文武手臂向上一引,止戈劍離鞘飛出,
化為一道白虹光束擊穿屋頂。
光束明耀而筆直,直衝夜幕雲霄。
隱九一斧擊飛斬來的止戈劍,落到十數丈開外另一棟建築上:“陳文武,可敢去外麵打我怕在這裡殺你,天閣找我麻煩。”
陳文武看出對方實力強勁,但依舊還在五海境的層次,因此平靜無懼:“好啊!但誰殺誰,還不好說。”
他不能不接。
他代表的,不僅是他個人,還有三陳宮的臉麵。
換做是蒼黎,他退就退了,沒有人會說他陳文武膽怯。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這般挑釁,他若不敢應戰,可就要臭名遠揚。
“唰!”
陳文武飛出窗戶,靈煙霧隱身法玄妙絕倫,身形移換之間,煙霧在虛空彌漫,幾乎看不見真身在何處。
隱九身似鬼魅幻影,跳躍在一棟棟樓閣建築之頂,快速向黑暗中沒去。
其身後,煙霧隨行,速度並不慢多少。
“原來菱兒姑娘乃是蒼黎少族長的妹妹,
失敬失敬!”
枝州一眾才俊,再次上前拜會,眼神比先前更加熱切。
“據說,蒼黎少族長在黎州,接連在單挑中擊敗龍門傳承者龍庭和天琊嶺那隻無心金猿,如今是南境七州才俊儘低頭,已有問鼎之勢。”
“南境也就左丘門庭的那位第一傳承者與蒼黎少族長爭第一了!”
那位欲要向李唯一請教軟飯硬吃學問的枝州才俊,滿是欽佩眼神,很想拉他促膝夜談。
齊望舒看出李唯一必有不凡之處,無論是手中戰刀,還是青色陰幡,皆為高階法器。他五海境第四境的修為,尚且一件高階法器都沒有。
他上前道:“這杆陰幡,內有千尊逝靈軍士,太不凡了,價值直追百字經文法器…好像在哪兒聽過,敢問赤兄,你這是家傳之寶嗎”
李唯一目望旁邊那棟破損了的第六層閣樓,思緒不在此處,隨口道:“此乃左丘門庭之物,我…嗯,算是他們送給我的吧!”
在三十三裡山中,左丘白明和左丘藍嵐沒有開口要回,李唯一自然當是他們送的。
確切的說,是他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