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又有另一支人馬趕到。
他們皆穿黑色勁裝,個個殺氣騰騰,渾身法氣流溢,威勢壓人。為首的畸人種武修壯如妖魔,身高四米,手持兩丈長的戰矛,呼吸之間風雷陣陣。
正是夜城的宇文朝。
宇文朝幾乎被廢掉的右臂,血肉重新生長出來,雙眼淩厲,目光眺望水麵,尋找可疑目標。
莊玥聽覺已恢複,她是五海境第四境的純仙體,自然能清晰聽到碼頭上突然雜亂沸騰的動靜。
她急切問道:“可是朝廷的軍隊來了”
“差不多吧!軍隊是軍隊,但卻是夜城的火鴉軍。”李唯一道。
莊玥怔住,嘴唇動了動,再也說不出話來。
李唯一在購買漁船時,故意沒有改變裝束,所以霍乾坤和宇文朝兩路人馬打聽後,很快就有人為他們指引方向。
這兩位五海境的絕頂高手,望向兩裡外的那艘漁船,恰好看見站在船上的李唯一,向他們揮手作彆。
李唯一問道:“你打開了第四座氣海,體內法氣應該很渾厚,能幫我催禦漁船嗎”
“那位琪大人,應該還想用我的血液和法氣,蘊養人皮,打算長時間使用,所以沒有廢我修為,禦船當然不在話下。”
莊玥問道:“但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裡呢”
“隨便去哪,往兵祖澤中走就行。”李唯一道。
“李唯一…要不我們走吧,離開巨澤城,去府州,府州乃是朝廷大本營,那裡絕對安全。”
莊玥猶豫很久,最終這般說道。
從琪大人的強大,再到巨澤城府衙生出的變故,讓莊玥生出一股強烈的無力感,清楚認識到,就憑她和李唯一兩個人,在這股大勢洪流之下,脆弱得就像一揮而斷的兩棵芥草。
她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李唯一還有大好前程,不該折在這裡。
霍乾坤和宇文朝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狂妄之人,心中怒火燃燒,腳踏法氣於海麵,如一尊英姿挺拔的神明和一位青麵虎首的妖魔,急速向漁船奔赴而去。
“走,當然要走,但不是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逃走。你彆管,我自有安排。”
李唯一輕輕拍莊玥的後背:“他們來了,趕緊啟程。”
莊玥第一次對除了薑寧之外的人如此聽話。
她雙手按向漁船,體內法氣源源不斷釋放,將船體包裹,展現出了五海境第四境強者的深厚修為。
瞬即,二十多米長的漁船,如離弦之箭,向兵祖澤深處開赴而去。
李唯一拉動帆繩,不慌不忙的將帆布升起。
霍乾坤速度比宇文朝快一籌,追至漁船的二十丈內,手中銀槍一揮,在水麵橫掃。
“嗖!嗖…”
大片水浪掀起,凝化為數十道白色的冰晶槍刺,先一步飛向前方漁船。
李唯一飛身落到船艉,一掌將所有冰晶槍刺全部擊碎,朗聲笑道:“二位真是藝高人膽大,這裡可不是江河,而是廣闊無邊的兵祖澤。你們沒有載具,是想踏水渡海嗎你們法氣再雄厚,能在海上撐多久道種境那些高人都沒你們牛!”
霍乾坤心頭咯噔,有一種落入算計的不妙感覺。
“不勞閣下費心,我們沒船,你不是有”
宇文朝腳掌下方出現漩渦狀的氣勁,將周圍數丈的水麵踩得凹陷,身形隨即猶如炮彈一般爆射出去,出現到漁船上方,手中戰矛直刺而來。
他是五海境第五境的修為,戰法修煉得爐火純青,隨意一刺,便是天道法合。
高階法器級彆的戰矛上,出現一道古戰將的虛影,揮出一隻數丈長的手臂。手臂捏出的拳頭,剛好位於矛尖。
這是戰矛一刺,也是要將漁船打得四分五裂的沉重一拳。
“想登我的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唯一不敢小覷宇文朝,以逸待勞,蘊養戰意和氣勢,手中黃龍劍舉過頭頂,整個人變得無比淩厲。
“嘩!”
一劍開海劈下,劍氣化黃龍,龍吟震得水麵激顫。
李唯一沒有使用掌法,去釋放戰法意念。而是,準備磨礪“太乙開海”這一招,修煉第二種戰法意念。
根據第一種戰法意念的修煉經驗,他覺得,闡門十二散手的戰法意念修煉,肯定都要在實戰中,才能感悟出真諦。
“轟隆!”
威勢浩蕩的黃色龍影劍氣,與長矛上的古戰將虛影同時崩滅,化為擴散開去的能量氣浪。
劍鋒與矛尖碰撞。
剛一接觸,兩人同時倒退向後,竟是平分秋色。
李唯一連退六步,體內氣血翻騰,劍身顫鳴不止。
若不是有莊玥的法氣包裹漁船,船體都已經被他踩碎。
“與五海境第五境的武修硬拚,果然還是要輸一籌,我以逸待勞,占儘天時地利,又有神兵利器在手,居然隻能打一個平手。”
心中雖如此想著,李唯一嘴裡卻大笑一聲:“宇文朝,你被薑寧重創後,這是還沒有恢複啊,怎麼變得這麼弱”
宇文朝倒飛出去,迅速在海麵站定,在李唯一一劍劈出黃龍劍氣的時候,就已經將他認出,正是自己這幾日一直在找的那個掌握有七隻奇蟲的年輕男子。
夜城的火鴉騎兵,就是重創在此人手中。
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他竟主動送上門來。
宇文朝大喜過望,發誓要將李唯一擒拿,送去少城主那裡將功補過的同時,也被李唯一突然暴漲的實力驚住。
要知道,這才過去幾天而已。
那日在河上,這小子連與他交手的資格都沒有。
難道…真是因為手臂的傷勢,自己戰力下滑嚴重就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前方漁船已是衝出去一裡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