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景怡老祖喊了開始。
但兩人根本不急,而是不斷地用各種符籙、術法,來增加接下來可能存在的鬥法中的優勢。
王顯茂自然也開了神通,靈機無限開啟後,綠色的靈機擋住了其周遭的一切,玉樓什麼都看不見了。
紅眉更是被兩人的威勢嚇得魂不守舍,他甚至在心中祈求。
安檸啊安檸,我的愛人,你一定一定一定要坐化了,千萬彆坑我。
這是兩個準備了兩天一夜的殺神!
“好了沒?”景怡老祖的聲音永遠那麼平靜,就好像是一塊冰冷的金屬。
“馬上,再來張金雕落,萬一打不過,我們還可以跑好了。”
王顯茂在兩人使用了一堆增幅術法、符籙後,又上了一張極其珍稀的金雕落符籙。
這是以金雕的飛羽製成的築基符籙,取名金雕落,指的是,失去了飛羽,金雕就要落於地再也飛不起來。
但修士有了金雕落的加持,遁法會再快一截,而且金雕落這種稀有築基符籙的效果是作用於外的——不會對使用者有任何副作用,這點也很重要。
牛馬小修士用千裡符,需要貼到腿上使用,用多了會傷腿。
王顯茂正要給他姐姐也加持一張金雕落,但王景怡搖頭道。
“我不用了,茂弟,要死我先死。”
用了金雕落後,王顯茂速度比王景怡快,所以王景怡拒絕了他給自己再加持一張金雕落的行為。
族長愣了一下,默默收起了金雕落——不是他冷漠,是王景怡性格就是這樣。
可收到一半,族長又催動靈氣,把金雕落送到了玉樓麵前。
‘如有意外,百裡逍遙符加金雕落,你有機會走,玉樓,好好活下去,你才能成為你想成為的。’
族長的聲音通過神識傳來,玉樓看著那濃密的綠色靈機,心中有些沉重。
這無疑是安北國王氏的千年以來最重要的機會,兩位老祖已經賭上了一切,會成功嗎?
會成功吧!
一定會成功的!
說起來,兩人戰前加持輔助、增幅法術的行為似乎持續了很久,但也就不到片刻而已。
“顯茂,那我開始了?”景怡老祖最終確認道。
“嗯,我也準備好了!”
玉樓忽而見到,那綠色的靈機中爆發出了奪目的金光,一個人型的金色輪廓如一盞金燈,在綠色的靈機中出現。
王景怡開啟了自己的神通——顯化金相!
她那隻在七品陽起石上,按了兩天一夜的手,輕輕帶起了那把擁有九十七重禁製的小無相靈劍。
靈劍出石瞬間,巨大的陽起石瞬間化做齏粉,竟是靈性全無,隨風飄揚!
原來,王景怡以秘法蓄劍,兩天一夜間,吸納了那陽起石中的所有精華!
在諸多輔助、增幅術法的作用下,在王顯茂靈機無限神通的配合下,在顯化金相神通的加持下,紅燈照真傳王景怡提著那把吸乾了七品陽起石所有精華的小無相靈劍,直向小洞天與此方天地交界處斬去。
無相,無形也。
小無相,意思就是有點無形,但不太無形。
被藤蔓托舉著做備用擋箭牌的紅眉,眼睜睜的看著化作金相的王景怡持劍,從身邊略過。
那無相劍,看起來平平無奇,無劍氣、無靈韻,甚至連鋒芒感都沒有。
這不是無相劍不行,而是王景怡太行了。
在蓄劍而出的這一刻,她以神通顯化金相,實現了一種特殊的人劍合一狀態。
兩天的蓄劍,以七品靈物陽起石為代價,給這把無相劍帶來了巨大的增幅。
如果換一個拉胯點的劍修來,他們使用這無相劍時,一定是光芒萬丈、劍氣逼人、看起來威能無限的。
但那樣,好不容易耗費巨大代價蓄養的威能,就會快速消失。
紅眉曾教過玉樓靈氣蘊養法蘊養法器,王景怡的蓄養靈劍之法,在某種程度上,就是靈氣蘊養法的進階,但又不僅僅是單純的進階。
靈器威能本就巨大,蓄養出的威能,在築基修士的鬥法中,斬一劍、少一截!
因而,王景怡才會如此專注的控製著手中的小無相劍,以求不讓那可以決定鬥法成敗的威能流逝哪怕一絲。
顯化金相的女修終於接近了那小洞天之處,看似平平無奇的無相劍,在於交界處發生碰撞時,忽而爆發出了巨大的靈韻與威勢。
藤蔓鎖住的紅眉直接被振飛了,王顯茂的藤蔓,在景怡老祖小無相劍的威能餘波下,竟是如此的孱弱!
玉樓能感受到,那片靈機無限的天地正在發生變化。
這是劍修的一劍,是耗費上萬枚靈石之價值的符籙加持後的一劍,是吸乾一整塊七品陽起石後蓄養的一劍。
更是,王景怡修行以來,斬出的最強一劍!
在此之劍下,天地都為之一震,就是安檸當麵,接下這一劍後,也一定是身死道消。
洞天也是天!
王氏景怡,劍開天門!
築基修士掌握地點後就能打開的安檸小洞天,在此之劍下,自然是藏不住了。
一個黑黑的破洞出現於半空,那是小洞天的入口。
獨立於此間天地的小洞天,就如依附於水麵的氣泡,但它破損時不會炸開,而是會慢慢自我修複,再次形成獨立於天地的封閉空間。
看著那緩緩愈合的黑色破洞,王景怡懸於半空。.
她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她與族長最擔心的,伏龍觀女修安檸的攻擊。
可以說,他們的所有準備,都是為抵禦這位知名的伏龍觀資深築基而做的,但現在,她似乎真的坐化了。
“小時,到你了。”景怡老祖開口道。
聽到景怡老祖的話,不遠處,同樣等待了兩天一夜的王榮時鄭重點頭。
他起身,行至族長麵前,停了下來。
白發蒼蒼的王榮時噗通跪下,拜了三拜,再起身,已經是淚眼婆娑。
“榮時無需獎勵,隻望我安北國王氏綿延昌盛!”
看著快要一百二十歲的王榮時,沒有一絲猶豫,堅定走進了那黑色破洞中,王景怡和王顯茂皆有些悵然。
王顯茂長長一歎,不忍的微微偏了偏頭。
是壓力?是責任?是榮譽?是慚愧?是無力?
王顯茂分不清是什麼在操弄自己的心,明明沒有受傷,他的心卻格外的疼。
知道總要有人承擔風險,和親眼看著自己的後輩去涉險,是完全兩碼事。
王榮時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榮時的小兒子玉流,資質不好,早早離家,死在了外麵的劫修手中。
榮時一輩子沒有突破引氣,但他的大兒子玉明,卻是王氏第一個玉字輩的練氣修士。
現在,他踏入了安檸的洞天內。
王榮時修為不高,但他做的火燒很好吃,玉樓和玉安都喜歡吃。
榮時叔,我還想再吃上你做的那香噴噴的驢肉火燒。
玉樓有些期待,但他期待的不止是吃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