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曉陽的母親,是一個特彆敏感,特彆脆弱的女人,在胡曉陽被警察逮走拘留的幾天後,不知道聽了誰搬弄唇舌,承受不住壓力自己在家尋了短見。
胡曉陽懇求了很久,才能在高考當天出來參加高考,聞訊之後,顧不得去考場,立刻趕去了醫院。
這一切,都發生在了高考的這幾天。
這對一個學生來說,本來是最重要的,決定自身命運的日子。
但胡曉陽覺得上天給他開了個玩笑,讓他全都錯過了。
本來,成績上來說,胡曉陽是中等偏上,努努力上個二本還是有希望的。
但麵對家庭的困境,還在醫院的父母,胡曉陽已經斷絕了繼續上學的心思,他從那天起,就開始到處籌錢,一邊向親屬借,一邊打零工。
但親屬們能借給他的本也不多,打零工更是杯水車薪。
討要賠償的受害者人家,天天堵到醫院門口去鬨,讓醫院的醫生都已經不厭其煩,頻頻催促他們轉院,偏偏脆弱的母親不顧家裡困境如此,又要尋死覓活,老實巴交的父親,還裹著石膏就想下床去找活乾,一個月不到已經瘦了兩圈。
曾經年少輕狂的胡曉陽,在這短短的一個月裡,就已經整個成熟了起來。
如果有人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少年的兩鬢,竟然都有了淡淡的白發。
一夜愁白頭這種事,並不是書上寫的,曾經一臉開朗笑容,有些衝動,有些痞氣的胡曉陽,現在已經成了工地上搬磚的小胡。
沒辦法,一名高中生,能找到什麼工作?工地上的工作,反而是目前他能找到的工作中最高的。
一個月下來,他的全身都是傷痕,雙手滿布血痂,這都是磨破了又好,好了又磨破的痕跡。
偶爾,他會去憧憬一下傳說中的大學生活,但現實是如此殘酷,讓他無法喘息。
他低著頭,穿過了八卦的大姨大媽們,大步走向了胡同外。
上工的時間就要到了。
遠方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他抬起頭去,就看到一輛紮的特漂亮的花車正駛過胡同口。
考上了京大的趙彥旗,正站在花車上,接受歡呼。
狀元遊街,這是他們這裡的老傳統了,每次有人考上京大清大,總要來這麼一出。
而各種企業讚助的條幅,更是掛在花車一側,這也是一種很有意思的廣告形式了。
胡曉陽停下來,看著車上的趙彥旗。
其實他心中並沒有多少憤恨,趙父歸趙父,除了當時激憤要砍死趙家滿門之外,他其實並沒有對趙家其他人多麼憤恨。
趙彥旗學習一直非常好,而且遇到這種事,還能穩定發揮考上京大,他不得不佩服。
考上京大,狀元待遇,這都是趙彥旗應得的。
他隻是在心中感慨,那麼他應得的呢?
老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在他感慨時,旁邊有一輛車無聲無息的停下,車上下來一個人,走到了他的身邊,笑著問道:“胡曉陽同學?”
“呃……我是……”其實很久沒被人稱呼過同學了,胡曉陽有點反應不過來。
那人笑了笑,遞給他了一張紙。
這是一個信封,信封上寫著一行字:“今天起,你與眾不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