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之上,天恒部族。
連答一邊躺大床上哀嚎著,一邊憤怒地把自己的黃金手杖摔到地上。
本來就跪伏於地的親信將領們,更是嚇得趴低了身子。
“廢物!全是一幫廢物!”
“卓吉和連雅吐羅算是什麼東西,不過是本汗的手下敗將而已!”
“當初本汗大發慈悲,沒有把他們直接處死,現在他們竟然還敢再起野心,想染指本汗之位?都在找死!”
卓吉與連雅吐羅也都是天恒部族的王族,當初與連答共爭汗位,卻因為連答得到了上一位可汗的鐘愛而失敗,隻能帶著少量族人前往極北之地,形同放逐。
但是,隻要他們兩個還活著,便天然擁有爭奪天恒汗位的合法性,而天恒部族內部,也天然存在著他們的支持者。
本來,這股勢力已經被連答擊敗,幾乎已經不成氣候,連答也從來沒有把他們視為威脅過。
可現在連答南征大敗,自己又在戰亂之時被赫連月撞得隻能癱瘓在床。
草原固然重視血脈,但更加敬服於強者!
現在的連答,無論威望,才能,還是實際的身體情況,都跟“強者”二字完全不沾邊。
接到赫連月傳遞消息的卓吉和連雅吐羅,毫不猶豫地把握住這個機會,通過暗中效忠於他們的勢力,串聯起所有對連答不滿的勢力,起兵反叛。
連答最初竟然沒有太當回事!
他隻顧著請草原上有名的巫醫前來為自己診治,不知道能否恢複自己下半身的知覺,讓他重新騎馬……還有玩女人!
誰知道,族中竟然有極強的力量響應他們,瞬間就把效忠於連答的勢力打得狼狽不堪。
等到連答反應過來,再調兵遣將進行反擊,已經來不及了。
兵敗如山倒,在無險可守的草原之上,更是如此。
雙方皆以騎兵對戰,擁有優勢的一方可以壓著對方打。
偏偏連答作為現任可汗,必須要守住王族草場,而且他自己也不可能上馬奔馳。
換成其他部族爭戰,作為族長自己也可以縱馬指揮,哪怕戰事不利,大不了就逃!
隻要他們的騎兵還在,那就永遠存在著翻盤的可能性,然而連答因為種種原因,戰事不利也隻能頂撐。
跪在下麵的眾將也是有苦說不出。
連答大人之前根本沒有防備這一點,回到草原之後,還曾想找什麼借口能強行搶掠周圍小部族所獲的戰利品,以彌補天恒部族的損失。
而他們的家族已經押注在連答身上,對他還是比較忠心,也是強撐著與反叛的“賊軍”作戰了,可是每戰皆是不利,而且整個部族軍因為經曆了在梁境內的大敗,又沒有戰利品彌補他們,士氣非常低。
現在他們之所以還能堅持,並不是忠於連答的部族軍多麼英勇善戰,而是另外兩家自己也不團結。
在爭奪汗位的戰事中,他們自己也是競爭者,所以看到形勢有利後,彼此之間也開始攻伐,這才給了他們喘息之機。
連答卻不管這些,他隻是冷酷地嚴令眾將儘快反攻,一定要把那些反叛之人全部誅殺。
“可汗大人,那都是我們自己的族人啊,我們是否可以考慮懷柔之策?”
事情緊急,連答的親信將領胡安也隻能壯著膽子進行勸諫。
“嗯?”
連答臉色一冷,看到是自己的親信說出此話,這才勉強壓抑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