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已經殺了。爹打算怎麼處理,要把我送官?”
她的語氣帶著一抹嘲諷。
薑初霽既然敢當眾動手,就不怕什麼送官。
這把匕首是墨池霄專屬,就代表了墨池霄和皇禦司。
皇禦司隻聽從皇帝的命令,墨池霄做事更不用解釋任何緣由。哪怕他當眾殺了個高官重臣,也無人敢質疑。
墨池霄把匕首給了她,就代表這是皇禦司指揮使的安排。哪怕她當街殺了個人,府衙也根本無權抓她。
當然,就算府衙敢抓她,薑炳榮又怎麼會因為她殺了個丫鬟,就把她這個親生女兒送官呢?
畢竟沒了她,這個薑家還拿什麼謀上位,攀高枝,傍權臣。
怎麼能不算諷刺呢。
“你,你……!”
薑炳榮雙眼圓睜,死死地盯著薑初霽那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氣得渾身發抖。
他顫巍巍抬起手,像是要指著薑初霽狠狠斥責,可喉嚨裡卻像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送官?
倘若這件事傳揚出去,讓天下人知道他一個堂堂當朝相國,女兒竟在自家府邸中殺了丫鬟,他這個相國還當得下去嗎?
今日此事傳出,明日朝堂上那些看他不順眼的人就能對他群起而攻之,他這相國之位,頃刻間就會搖搖欲墜!
更何況,他就隻有薑初霽和洛兒兩個女兒。
洛兒到現在哪頭也攀不上,白白浪費他多年精心培養。反觀薑初霽,太子對她另眼相看,九皇子對她關懷備至,甚至連那靖北王府的裴世子,也對她頗為上心。
如此一來,薑初霽才是薑家攀上皇權貴族的最大指望。沒了她,薑家還能指望誰。
所以,他不但不能把少女送官,還得想辦法讓今日在場目睹這一切的所有人都守口如瓶,半個字都不許透露出去。
否則,一旦消息走漏,薑家的榮華富貴、他的仕途前程,就都完了!
薑炳榮沒想到,自己活了這大半輩子,竟然讓自己的女兒逼得束手無策。
過了半晌,薑炳榮才臉色鐵青,咬牙看向周圍的人:“都愣著乾什麼,還不趕快把屍體拉出去找個地方埋了!”
“今日的事誰要是敢說出去半個字,也小心你們的性命!”
那些下人身軀一顫,連忙上前收拾。搬屍體的搬屍體,擦地上血的擦地上血。
周姨娘看見翠雲的屍體被直接裹上草席抬出去,幾乎不敢相信,哭著道:“老爺,翠雲可是伺候了我十幾年的丫鬟,難道就這樣白白死了嗎?”
薑炳榮壓抑著內心的怒氣,吼道:“我不是說了嗎,誰也不許再提這事!”
又看向薑初霽,胸口劇烈起伏。
不能把人送官,他也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就這麼踩在他這個爹頭上。真是反了天了。
對薑初霽道:“我不將你送官,不代表我這個爹會放任你如此作惡。不必什麼禁足了,你現在就給我去祠堂罰跪,跪個兩日再出來!”
立馬示意周圍兩個護院,惡狠狠道,“你們兩個,給我奪了二小姐的刀,把她押去祠堂!多找幾個人守著,不準她起身,更不準她離開。”
“小姐!”
茯苓立馬從地上爬起來,一邊護著自家小姐,一邊哀求薑炳榮,“老爺,我們小姐前兩日剛生了病,今日腳傷才好些,若是罰跪,又跪壞了身子怎麼辦?”
薑炳榮卻臉色鐵青,根本不為所動。
見狀,那兩個人高馬大的護院也隻能上前。
“二小姐,您還是聽老爺的話,自己去祠堂認罰吧,彆叫我們動手。”
然而就在這時,外麵卻傳來一道聲音:“——老爺,宮裡來了人宣旨,是對二小姐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