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乾。
難怪她覺得,這輛馬車的規格似乎要高出尋常縣主的規格,原來是蕭乾的馬車。
昨日在東宮,她扇了蕭乾一巴掌,蕭乾還要反過來問她手疼不疼。
到這種程度,這人也算是訓得差不多了。
薑初霽輕輕抬眸,在這昏暗的光線中,分辨出蕭乾的模樣。
隻見蕭乾身著一襲玄色長袍,衣身以頂級蜀錦製成,刺繡的圖案以金線精心勾勒。腰間束著一條寬邊墨色玉帶,襯得身姿挺拔。
他的麵龐線條猶如被精心雕琢,輪廓分明,鼻梁高挺,透著一股英氣。雙眸深邃而明亮,在昏暗中依然閃爍著隱隱期待的光芒。
鼻尖縈繞間,是對方身上若有似無的龍涎香氣息。
那香味乾淨而綿長,又有一絲暖烘烘的木質調,悠悠地飄散在這略顯封閉的車廂內,無端讓人心生繾綣。
似乎是來之前,特意沐了浴,又熏了香。
想來是因為昨日她臨走前說的那番話。
這味道,薑初霽倒是並不討厭。
蕭乾的手,小心翼翼握著薑初霽的手。
大約是看少女沒直接開口拒絕,便一點點收攏手指,與她十指相扣。
內心幾乎瞬間被一種滿足給填滿。
從前見到少女,他就隻想要擁她入懷,想要緊緊抱著她。而如今隻是這般牽住她的手,他都覺得無比滿足。
但下一秒,薑初霽就把手抽了回來。
一時間,蕭乾掌心隻餘少女肌膚殘存的溫度,心頭空落落的。
薑初霽作勢要給蕭乾這個太子行禮,朱唇微啟:“杳杳見過殿下。”
蕭乾立馬將人拉住,深吸口氣:“……在我麵前,杳杳不必行禮。”
不得不說,蕭乾還是有點小心機的。
薑初霽目光掃視,這麼大的車廂內,居然就隻放了兩個軟墊。
一個蕭乾自己坐著,另一個緊挨在他的身邊。
不過有人上趕著來接她,又是更舒適的馬車和軟墊,她也沒必要拒絕。
於是在蕭乾旁邊坐下。
心心念念的人坐在身邊那一刻,蕭乾眼裡明顯多了一抹神采。
雖然內心告誡自己要克製,還身體忍不住貼近幾分。
語調裡的嗬護都要溢出來:“杳杳累不累?靠在我身上小憩一會兒,等到了我叫你。”
薑初霽點點頭,閉上眼睛。
倒不是多累,主要是懶得跟蕭乾說話。
把身邊的人當個人形靠墊就是了。
蕭乾哪裡想這麼多,光是現在這樣靠近,他都心滿意足了。
馬車緩緩前行起來,車輪碾壓在石板路上,發出有節奏的咕嚕聲。
車廂內,昏黃的琉璃燈盞搖曳著微弱的光芒,光暈在牆壁上投下斑駁的影子,隨著馬車的晃動而微微起伏。
蕭乾見薑初霽閉上雙眼,微微側身,動作輕緩得如同怕驚擾了易碎的美夢。
手臂小心翼翼地穿過少女的後背,手掌虛虛地搭在她另一側的肩頭。像是生怕用力稍大,會把懷中的嬌嬌少女弄疼。
接著,慢慢將人往自己身邊帶,一邊帶還一邊留意著對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