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棄如果不想放她走,她很難脫身。
她話音頓了頓:“我要去見我娘親。”
“你娘親?”晏棄稍稍挑眉,眸光在少女身上流轉,有些晦暗不明。
昨晚他已經讓人查了少女的身世生平。少女的親生母親據說是犯了通奸之事,十年前就被相府的人送去城外。
薑初霽沒打算隱瞞什麼。
晏棄這樣的人,她越是隱瞞,反而可能越引發他的好奇。保不準她就算找個理由下了車,他還會派人跟蹤她。
倒不如說出實情,讓他覺得無趣,自己回皇宮。
於是她開口道:“我娘親先前被人誣陷,被我父親命人囚禁於城外,但半個月前,我將她暗中接回,安置在一家客棧。”
“今日上午,在殿下來之前,我娘親讓人來給我傳話,說是若我有空,她想見我。我擔心她出事,所以要去看看她。”
晏棄的目光鎖住薑初霽,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微微歪頭,追問:“那家客棧在什麼地方?”
薑初霽不知道晏棄問這個做什麼。“離相府大概一炷香的車程吧。”
晏棄聽聞,似是思忖了幾秒,又抬起那隻鳳眸,忽然開口:“我和你一起去。”
這話來得毫無征兆,薑初霽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雖然晏棄之前幫過她的忙,但他們又算不上熟。她要去見自己的母親,晏棄跟著做什麼。
晏棄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下一秒便靠近過來,下巴抵在她肩膀,語氣黏黏糊糊的。
“我說過了,我來找你,是想讓你陪我。”
“更何況,若是你母親真有什麼事,我的人可以幫你的忙,不是麼。”
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用下巴蹭著少女的肩頭。看似是在征求同意,語氣裡卻根本沒有半點對被拒絕的擔心。
這人怎麼像是有肌膚饑渴症一樣,無時無刻不想貼著她。薑初霽看了晏棄一眼:“如果殿下不跟著我一起上樓,可以。”
晏棄聞言,嘴角輕輕勾起,臉上浮起一抹看似無害的笑容。
他微微前傾,動作優雅又帶著幾分慵懶,用一種近乎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道:“當然,我在外麵等你。”
薑初霽收回目光。
既然這位攝政王非要跟著,又說可以把他的人給她用,她也懶得說什麼了。
就在薑初霽與晏棄在車廂內達成短暫共識,準備出發之時,馬車外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
薑初霽一下就聽出,這是薑炳榮的聲音。
“你們確定看見了,二小姐剛才進了這輛馬車?”
薑炳榮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與懷疑,像是對女兒的行蹤十分在意。
大概是護院點頭確認了,薑炳榮的聲音陡然拔高,怒氣也隨之而來。
“這丫頭,昨日家中出了那麼多事,自己的祖母和姨娘都昏迷不醒,從宮裡回來也不知道去看看。”
“宮裡昨晚出了刺殺那麼大的事,周家少爺被人殺了,也不知道回來和自己爹說說。現在一大早又出門,也不知整日在忙些什麼。”
薑炳榮越說越氣,胸口劇烈起伏,他邁著大步朝著馬車走來。
待他走近,這才注意到,馬車周圍還站著幾個身著勁裝,一看像是護衛模樣的人。
薑炳榮心中頓時多了幾分警惕。
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徑直走向馬車,但還沒靠近就被一個護衛攔住,看上去麵容冰冷不近人情。
當即語氣不善,壓著怒氣:“你們是什麼人?剛才相府二小姐是不是上了這輛馬車,讓她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