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初霽的本意,並不打算和晏棄這個人產生太多牽扯。
先前如墨池霄、蕭乾、蕭珩和裴妄,她通過原劇情了解他們的性格、過往經曆與最終結局。知曉他們的痛點與渴求,也就清楚該從何處下手,利用他們為自己謀得所需。
但晏棄不一樣。
這個人權勢滔天,身處高位,卻幾乎不受任何規矩與約束。行事風格肆意張揚,仿佛世間萬物皆在他的掌控與玩弄之中。原劇情對他的描述少之又少,她對他的了解近乎空白。
她不清楚晏棄的軟肋在何處,不了解他過去究竟經曆了什麼,更無從得知他的弱點。甚至,連他這般緊緊黏著自己到底出於何種目的,她都不知道。
這樣一個充滿未知的人,危險而難以捉摸。想要把控和拿捏,很難。
因此即便他位高權重,她也不想輕易招惹,先前更多是想應付過去。
但現在,晏棄卻在她麵前先露了底牌。
本該是世間最無私、最無條件愛自己孩子的母親,卻對他恨之入骨。有這樣的經曆,晏棄要是成了個正常人,反倒不正常。
她現在知道了,晏棄這種瘋而不受控的底色背後是什麼了。
是對輕易得到一切而感到厭倦,卻又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麼的空虛。是因為母親留給他無法抹去的創傷陰影,而產生的自毀情結。
所以他才會渴望一些不確定性,渴望一些能給他的生活帶來不確定性的東西,讓他深感乏味和厭倦的生活有一些變數。
比如她。
他看見她一個柔弱少女毫不猶豫殺人,是特彆的,所以他覺得興奮。
他發覺她無聲無息給他下了不舉的毒,沒人敢對他這樣做,所以他覺得她有趣。
他說她像他的貓。
他姿態懶散地逗弄她,肆無忌憚地貼近她,就是想看到她情緒因他而起伏不定,把她當成一隻新奇的、漂亮的、有趣的寵物一樣看待。
但她還是那句話。
從來隻有她把彆人當狗當貓,沒有彆人把她當狗當貓的份兒。
當薑初霽說出“真可憐”這三個字時,她敏銳地捕捉到,眼前男人的神色瞬間發生了變化。
晏棄眯起眼睛,周身氣場陡然變得危險起來,他緩緩朝她看過來,似乎是在克製自己的反應:“你說什麼?”
“這就生氣了麼?”薑初霽微微垂眼,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輕顫動,掩蓋住眼中那讓人分辨不明的情緒。
她稍作停頓,抬眼的瞬間,眼波流轉。隨即向前傾身,刹那間與晏棄近在咫尺,兩人的鼻尖幾乎相觸。
她的指尖仿若羽毛般輕柔,緩緩撫上男人這張輪廓清晰的臉,從他高挺的顴骨,慢慢滑至他線條鋒銳的下頜,再至對方喉間凸起的、性感的喉結。
聲音輕柔,卻又帶著幾分隱隱的挑釁。
“連句實話都說不得,好暴躁的殿下。”
晏棄的喉結不受控製地滾動了一下。
此刻兩人距離極近,近到他甚至能看清少女臉上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光芒的細微絨毛。
那絨毛在光暈的籠罩下,讓她的麵容看起來愈發柔和,整個人卻又透出一種危險而讓人無法挪開視線的純潔與誘惑。
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