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皙纖細的脖頸毫無保留地展現在裴妄眼前,肌膚勝雪,細膩如玉。那天鵝般優美的脖頸線條,從耳後緩緩延伸至衣領。
脖頸處的肌膚在光影的交織下,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質感,甚至隱隱能看到下方纖細淡青的血管。
而那未扣上的紐扣,靜靜懸在那裡,將她的脖頸與背部劃出一道若有若無的分割線。
裴妄閉上眼睛。
明明眼前的少女衣著整齊,隻不過一粒扣子沒有扣好,他卻不敢直視。
不是風動,是他心動。
裴妄憑著記憶,將手緩緩伸向那枚未扣上的紐扣。修長的指尖觸及少女頸後的肌膚時,卻像是觸電一般,微微一顫。
終於摸到了那枚紐扣,試圖將它穿過扣眼,可手指卻像是不受控製一般,一再出錯。
第一次,他的手偏了方向,紐扣擦著扣眼滑過。
第二次,好不容易對準了,卻因為有些過於用力,險些扯到少女的衣服。
少女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縈繞在裴妄鼻尖,驀地轉過身來。裴妄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握住。
對方似是歎息了一下。
“世子閉著眼睛,怎麼能幫我把扣子扣好呢。”
裴妄睜開雙眼,對上少女清澈純淨的眸子。
那目光直直撞進他的心底。
在這近乎凝滯的空氣中,這一次,裴妄喉結滾動了一下,伸出雙手環到她的背後。將那枚扣子穿過扣眼,然後輕輕扣緊。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喘息,輕輕說道:“……好了。”
深吸口氣。
再之後,便是將那頂帷帽替她戴上。
將帷帽輕輕置於少女的頭頂,又仔細地整理著垂下的薄紗,讓其恰到好處地遮住她的麵容。
看上去,倒真像是個帷帽遮麵的翩翩少年。
薑初霽語調輕柔:“謝過世子。”
*
兩個人坐上了前往忠遠侯府的馬車。
而此時的忠遠侯府,已經亂成一團。
在古代,生死之事皆有嚴苛規製,尤其是像忠遠侯這般的高門大戶,更講究禮儀周全。
老侯爺生命垂危,府中眾人便依照習俗,提前籌備喪儀,期望能讓老侯爺身後事順遂圓滿,也彰顯侯府的體麵。
薑初霽跟著裴妄下車時,一抬眼,就看見侯府的朱漆大門半掩著,門口小廝、丫鬟們進進出出。
門前的石獅子旁,堆放著幾捆尚未裁剪的白布。這些白布是用來製作喪服、孝幔的。不遠處,幾個粗使婆子正從馬車上卸下幾口沉重的木箱,木箱裡裝的是提前備好的喪儀用品,諸如素紙、香燭、白布等。
仿佛一層陰霾,沉甸甸地籠罩著整個侯府。
外麵的路人小聲議論著忠遠侯府的變故。而侯府內,隱隱傳來女眷們的哭聲。
侯府管家見到馬車來,迎上前詢問來人的身份,裴妄語氣清冷:“我是靖北王府世子,裴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