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敲門聲突兀而急促,陳清莞從睡夢中驚醒,被嚇得渾身一顫。
太陽穴突突跳動了兩下,不安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不由得按下心慌,對著緊閉的房門問了句:“是誰?”
緊接著,一道滿含焦急的聲音從門外穿透進來:“夫人,夫人您睡下了嗎?”
叫她夫人?
那應該是相府的人。
但,這聽上去好像不是茯苓的聲音。
陳清莞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剛想開口詢問,就聽見門外之人再度開口:“夫人,您趕緊去瞧瞧吧,二小姐出事了!”
聽見二小姐出事這幾個字,陳清莞睜大眼睛,猛地深吸口氣,點燃燭台。
哪還顧得上許多,匆忙起身去開門,隻見門外站著一位丫鬟模樣的少女。
陳清莞聲音帶著幾分顫抖:“你是……”
那少女瞧著不過十五六歲,看上去神色間滿是驚惶,喘了口氣道:“夫人,我是這兩日剛到二小姐院裡,和茯苓一道伺候二小姐的丫鬟,名叫明月。”
“二小姐今晚本有事打算找您商議,便坐馬車過來,我與茯苓一路隨行。可誰能料到,行至半路,二小姐忽然身體不適,竟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如今茯苓正陪著小姐在外麵尋醫館,我便先來告知夫人,夫人快過去看看二小姐吧!”
初兒突然身體不適暈過去了?
陳清莞隻覺眼前一黑,扶住門框才勉強站穩。
隻見眼前的丫鬟說完,便從懷中掏出一塊木牌。
陳清莞一眼便認出,這正是相府下人用以出入府邸的憑證。
但此刻,她的心思全然不在這木牌上,滿心滿眼隻有女兒的安危。
“怎麼會出這樣的事……”陳清莞胸口劇烈起伏著,雙手緊緊揪著衣襟,神色間是掩飾不住的焦急和慌亂,“初兒是突然就昏過去了嗎?路上有沒有說哪裡不舒服?你稍等片刻,我這就換好衣裳,隨你過去看她。”
明月立馬用力點頭,眼底儘是急切:“好,我等著夫人!”
陳清莞整個心都已經亂了,手忙腳亂地去拿衣服,急得眼眶泛紅。
過去十年被關在城外老宅,她根本沒有和人接觸,與外麵的世界脫節。
自從那天被女兒救出來,都是初兒要她做什麼,她就怎麼做。
在她心裡,女兒已經成了自己的主心骨。
所以如今聽見女兒出了事,她心裡隻想著趕緊去到女兒身邊。
看到來人是相府的丫鬟,而且如果不是初兒身邊的人,怎麼會知道她的身份和她在這裡,更沒有多想。
陳清莞心急如焚,手指顫抖著將衣衫胡亂係好,也顧不上仔細整理發髻,幾縷發絲淩亂地垂落在臉頰旁。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慌亂的心跳稍稍平複,就跟著明月往外走。剛邁出門檻,就看見了隔壁的房間。
這個房間,住著初兒特意找來保護她的兩個護衛。
這兩個護衛身形魁梧、孔武有力,平日裡儘職儘責,哪怕她隻是下樓去透透氣,他們都會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
初兒之前叮囑過她,不管發生什麼,她去哪兒都要讓他們跟著。
於是陳清莞腳步一頓,叫住了已先走到走廊儘頭的明月:“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