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燈罷了,越美人何必和公主動氣呢?”馮若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蒹葭閣的動靜驚動了太和殿的人,君宸州趕來的時候便看見跌倒在地上的越婈,以及那盞破敗不堪的兔子燈。
五公主和馮若嫣惡人先告狀,越婈很委屈,可她隻記得男人淡淡地說道:
“一盞燈罷了,有何要緊?”
是啊,一盞燈罷了,隻有她傻傻地珍惜。
越婈站在雪地中,心一點點地涼了下去。
所以,在君宸州追上來拉住她的手,執意問道為何不喜歡的時候,越婈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冷淡:
“一盞燈罷了,有何喜不喜歡的?”
君宸州腳步頓在原地,臉色一點點沉下來。
越婈無聲地站在那兒,固執地沒有低頭。
從前,她喜歡的時候他從未珍惜。
如今,她再也不會喜歡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了。
行宮。
宴席散了之後,馮若嫣追上了穎昭儀的儀仗。
“嬪妾給昭儀娘娘請安。”
穎昭儀倚在轎輦上,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不鹹不淡地開口:“馮美人有何事?”
馮若嫣走近了些,輕聲道:“嬪妾剛剛瞧見皇後娘娘獨自回了鸞鳳閣。”
穎昭儀挑了挑眉,今日是十五,且是中秋,皇上理應去中宮,怎會讓皇後一個人回去?
“今日皇上隻來露了個麵便離開了,也不知皇上是否還在行宮。”
穎昭儀心中疑惑,但麵上不顯,嗤笑一聲:“馮美人是想本宮去幫你打探消息?”
“嬪妾不敢。”馮若嫣忙道,“嬪妾隻是疑惑罷了,畢竟不僅沒見到皇上,就連禦前那個宮女越婈,嬪妾也沒見著。”
穎昭儀握著扶手的指骨驀然收緊,皇上一人出宮散心沒什麼,可若是帶著旁的女人,那對她而言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畢竟這樣的殊榮,連自己都未曾有過。
“本宮知道了,馮美人無事便回去吧。”
馮若嫣微微福身:“是,嬪妾告退。”
穎昭儀的儀仗離去後,檀雲才扶著馮若嫣往回走:“小主告訴穎昭儀這事是為何?便是皇上不在宮中,穎昭儀又能怎樣?”
馮若嫣冷哼一聲:“我與穎昭儀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她在後宮多年,勢力遠比我想象的大。”
她根基未穩,實在不適宜太過顯露風頭。
“可就算穎昭儀知道,她會動手嗎?”檀雲不太相信,穎昭儀會自己動手去除掉一個宮女。
馮若嫣勾了勾嘴角:“穎昭儀在後宮中鬥得你死我活,如今一個禦前的宮女卻有了她都未曾享有的寵愛,她能忍下這口氣?”
彆說高傲如穎昭儀,便是自己,都恨不得早些除掉那賤婢。
另一邊,穎昭儀坐在轎輦上,臉色卻越來越陰沉。
走到岔路口的時候,她淡淡出聲:“走右邊。”
銀心不解,左邊的道路是直接回宮,但右邊是要從勤政殿繞一圈才能回去。
雖然心下疑惑,但銀心還是很快吩咐了抬轎的小太監。
看著勤政殿緊閉的大門,格外安靜的氛圍,便連殿外駐守的禁軍都少了許多,穎昭儀心下已經有了猜測。
她眼神瞬間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