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
天色太熱了,越婈傍晚的時候就去沐浴更衣,然後吩咐小廚房做了許多菜式,等著君宸州過來。
明兒是端陽節,今年宮中並不舉辦宮宴,但朝中命婦們一早就會進宮給她請安,後宮中的女眷們也可趁此機會見一見家人。
雲荷在一旁提前準備明日的宮裝,這可是娘娘冊封皇貴妃以來第一次接受命婦們的叩拜,萬萬馬虎不得。
“什麼時辰了?”越婈坐在菱花鏡前梳理著頭發,如瀑的青絲儘數垂在腦後,她隻著了一件清涼的寢衣,等著君宸州過來。
雲荷看了眼沙漏:“回娘娘,已經戌時一刻了。”
“都這麼晚了...”
越婈挽著發絲的手頓了頓,君宸州今日在太和殿和朝臣議事,下午的時候說戌時回來陪她。
“把菜拿去溫著吧,等皇上回來再呈上。”
“是。”
乾元殿的寢宮中常年都是一股淡淡的龍涎香,但因為越婈住了進來,她擔心這些香料對孩子不好,便一應撤了下去,隻留了些新鮮的花和瓜果放在殿中,彆有一股清爽的味道。
酉時已過,但外邊還是遲遲沒有動靜,越婈心情有些浮躁,讓雲嬋出去看看。
不多時雲嬋就一臉不忿地回來:“娘娘,皇上戌時前就從太和殿出來了,但是...”
“但是什麼?”越婈在孕中本就情緒多變,君宸州來遲了她更是不高興。
“但是,薛嬪娘娘去了禦前...”
越婈攥緊了拳,指甲深深掐著掌心,才忍住心中的怒氣。
她才回宮幾個月,君宸州就迫不及待地去找旁的女人了!
果然他的話根本不可信,她也不該相信,身為皇帝他能守著自己一個人。
瞧出越婈心情不好,雲荷也不敢多話,隻叫人把這些菜都撤了。
越婈轉身進了內殿,坐在床沿上將發帶扯下丟在了地上。
正當她一個人生悶氣的時候,外邊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
君宸州回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雲嬋他們端著絲毫未動的菜肴走出來,他心道不好,連忙進了內殿。
越婈聽到動靜也沒理會,自顧自地解了衣帶要上床。
“杳杳...”君宸州繞開屏風,走到她身後,“朕回來遲了...”
“這麼早就要歇下了?不是還未用膳嗎?”
越婈冷著小臉:“是嗎?臣妾還以為皇上已經去薛嬪處用了。”
君宸州從身後環住她:“生氣了?”
越婈突然轉過身,拿著一旁的軟枕就往他身上砸去:“我餓著肚子等了你半個時辰,你卻和彆的女人說話,你怎麼這麼討厭!”
軟枕砸在身上也不疼,但君宸州怕她把自己氣壞了,連忙桎梏住她的雙手:“薛嬪確實來了禦前,她想讓朕去她宮裡用膳,但是朕拒絕了。”
“回來的時候碰到謝清崖進宮,和他說了會兒話就耽擱了些時辰,不過朕已經讓楊海回來告訴你一聲了。”
越婈扭過頭,她可沒看見什麼楊海。
接著就聽男人輕笑道:“誰知道楊海那蠢貨走半道給自己摔了,回來得比朕還慢。”
楊·蠢貨·海:走太急和禦膳房的小太監撞一起了,結果那食盒掉在地上,踩到油又把自己給摔了,可憐他的老腰。
越婈氣消了大半,但還是板著一張小臉。
他今日沒有去,誰知道他日後會不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