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小兩口的房間內,從小家夥睡著後就安靜了下來。
淩苗半躺在床上,目光失神的看著某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婆…”
視線裡忽然闖入男人的身影,從她身邊爬上床。
淩苗挪動目光看了他一眼。
花鬱塵緩緩握著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
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像是搖尾乞憐她的憐憫之心。
“老婆…你生氣吧,好不好…你彆一個人憋在心裡。”
“你罵我也好,揍我也好,我求求你…彆這樣…”
他寧願她狠狠的罵他一頓。
把所有負麵情緒都爆發出來,彆再一個人消化。
她不該用他犯的錯,這樣懲罰她自己。
“你想讓我說什麼…”她問。
花鬱塵說,“你想罵我想扇我都可以,你彆恨我就好…”
“我知道你心裡很不好受…”
“其實那些事在我心裡一直就像一個定時炸彈一樣。”
“我不敢說…也想過瞞一輩子算了,彆讓你知道…”
“因為我很珍惜得之不易的幸福…不想被破壞…”
“不管從前如何,和你結婚之後,我對你的心意都是真的…”
“我很愛你,很愛寶寶,愛我們的小家…”
“我想讓你消氣…想要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
“老婆…你彆放棄我,好不好…”
“你這些天都不跟我說話,也不理我…我難過的快死了…”
淩苗覺得自己或許是中了他的蠱。
要不然怎麼到現在深信不疑他說的是真的。
甚至她清晰的知道自己不恨他。
她怎麼會恨他呢。
他很好…作為老公和爸爸都是很合格的。
就像他說的,沒有人能回到過去,也沒有人能預知未來。
可是她的心裡有結。
捧她上天堂的那個人,也推她進過地獄。
習慣了他現在的好,接受不了他曾經的不好。
人為什麼能這麼善變呢?
厭惡的時候是真厭惡,愛的時候是真愛。
淩苗輕聲道,“你給我一點時間吧…”
“你現在跟我說任何話,我都聽不進去的。”
“你也彆這樣扮可憐的遷就我了…沒用的…”
珍惜現狀的不止他一個,她也一樣…
做不到真的歇斯底裡的大吵一架。
她知道這個男人雖然看上去那麼樂觀。
可是他的內心就像個沒長大的男孩,脆弱,純粹。
她終究做不到讓他變得失落難堪…
花鬱塵埋在她脖頸,緊緊抱著她的腰身,不鬆手。
她總是會笑話他像隻黏人的大狗狗,又會像哄孩子似的安慰他。
他還是想讓她還像那樣,抱抱自己。
她的懷抱不大…
卻傾儘所有溫暖。
所以他自欺欺人的帶領她的手,圈上自己。
“老婆…你抱抱我吧…”
淩苗垂眸看著懷裡的人。
緩緩擁著他。
耗儘了最後一絲力量,用來安撫他。
痛苦終究自己咽下,化作一顆顆淚珠,順著眼角滑下,隱入發間。
花鬱塵…沒有人比你還混賬…
也沒有人比你會蠱惑人心…
我橫行無忌半生…
獨獨你,成了我命中的劫…
**
京城又是一年春。
大姐一家回去了,阿青的肚子也開始顯懷了。
苗苗的小月出了,今天去醫院複查。
小家夥沒有帶去,留在家裡,花鬱嫻看著他。
兩隻白色的大狗狗也在她身邊嬉戲打鬨著。
“咕咕雞呀。”
茶幾上擺滿了花生米的汪汪小隊。
地上是超大的消防車,升降梯比兩隻白色的大狗狗還高了。
“華麗。”小胖手抓著那隻大大的海象,去追隨便花。
“華麗,咬花花,嗷嗚嗷嗚——。”
“嘟嘟。”
“誒。”花鬱嫻應了一聲。
但是花生米好像不是在喊她。
“嘟嘟…”
他是在喊那個人間蒸發的死樓嘯嗎?
花生米朝她走來,“嘟嘟。”
小手指著外麵。
“你要乾嘛去?”花鬱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