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升當然不知道越清寒的心性,他以為對方隻是謙遜之詞。
但在看到越清寒那雙澄淨明眸後,趙升沉默了。
他低頭思索了一會兒。
再次抬起頭來,他仍然搖了搖頭,十分誠懇的說道:“我這人很貪心。想要的東西太多了,但一時又不知道真正想要什麼。真人若不喜欠人因果,那就隨便賞下幾樣寶物。隻要真人覺得兩不相欠便好。”
越清寒聽完,明眸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她神情微動,第一次正視眼前之人,道:“你很坦誠!這種心性非常適合當一名劍修,以後不若轉修劍道。”
呃,
趙升聽完,愣住了。
“這是想收他為徒的意思嗎?”
但在看清對方神情後,趙升立刻掐滅了這個念頭。
很明顯,這位金丹劍修並無收徒之意。
僅僅是她心性如劍,通明澄淨,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而已。
想了想,趙升搖頭道:“晚輩也喜劍,但沒打算做一名劍修。”
“可惜了!”
越清寒說完,解下裙邊玉劍掛墜,交到趙升手裡,同時說道:“我身上沒有適合的寶物。這枚玉劍算是一件信物。你以後想到真正要什麼了,便可拿著它到紫陽宗尋我。”
趙升接過玉劍,躬身拜謝道:“多謝真人賜下信物。晚輩記下了。”
越清寒很快將碧血寶樹連土帶樹一塊挖走。
做完這些,她輕聲說:“你的這片靈地很罕見,小心不要暴露出去。
另外,這天柱山已成是非之地。很快就有更多各派金丹趕來這裡。說不得還要亂上一陣。你且跟我出去吧。”
趙升聞言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道:“真人好意,晚輩心領了。但晚輩尚有未儘事宜,並不打算現在出去。”
寒潮一來,天柱難登。
若是現在出去了,最少也要半年才能重新進山。
而且在進來時也許不會像這次這樣順利。
趙升不想多冒生命之險,就賭天柱山廣袤無垠,沒人能發現這裡。
他賭贏的機會很大,因為坡地真的極其隱蔽,否則不會幾百年都沒人找到這裡。
“既然如此,你好自為之吧。”
越清寒說完,準備離開。
不過臨去前,她忽然拋出一物,同時說道:“既然你也喜劍,以後不妨多揣摩揣摩此物。”
趙升接過飛來的物件,看清是一枚明珠。明珠內部有一道持劍人影閃現,表麵透出絲絲劍意精神。
在趙升觀察玉珠的時候,越清寒飄然飛至雲蛟頭顱,玉手按住龍角。
嗷!
隨著一聲響徹雲霄的巨吼,雲蛟身下陡然生出大片雲霧。
雲霧升騰而起,蛟龍與女修嫋嫋升至高空,
倏忽一閃,便消失於無邊霧海裡。
“這才是真正的修仙者!”
趙升深切覺得,隻有像越清寒這樣禦劍乘龍、飄然如仙的人物,才是他應該追求的目標。
像是魏無我,陳子川之流,不過是蠅營狗苟之徒,平白汙了修仙者的名頭!
卻不知何世,才能到這般境界。
趙升仰天長籲,不禁感歎飛升之路艱難漫長
沉默半晌,他忽地長歎一聲,歎聲未絕,又是哈哈大笑。
笑聲裡,那位執劍降龍,超凡脫俗的女修,轉化為一道飛升路上的信標,留待他去越過。
隻是不知到那時,佳人可在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