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後的某一天,蜈洲突然崩塌,整個洲陸在極短時間內就沉入大海,陸上億萬生靈葬身魚腹,僅有修道士和極少數凡人逃出生天。
通過收集到的種種線索,趙升驚訝的發現楚國城裡有很大一部分奴族正是從蜈洲遷移來此,其中包括...趙鴻運這一支族人的祖宗趙修禪!
趙升仔細回想著所有情報,暗暗猜測道:「...似乎兩界大戰不止發生在屍淵一處?」
珍琅閣中的
記載終究太少,要想了解所有真相,日後一定要去天道教總壇一趟。
至於屍淵,那鬼地方可是大陸最凶險的絕地之一,在沒有晉升金丹之前,最好連想都不要想。
這時,趙升耳朵一動,耳邊傳來的一段對話吸引了他的注意。
「哈哈!這位就是大難不死的厲道友吧!在下趙中缺,現為逆天盟扶龍省執事長老。厲道友這幾年辛苦了!
「為了正道大業,厲某早已看澹生死,何談辛苦。說到辛苦,扶龍省的同道們才是真的勞苦功高,聽說已經成功策反了扶龍省廟裡的一位高層。你們是如何做到的?厲某真的非常好奇!」
「此事內情複雜,咱們不如入內後細談。」
「好好!趙道友裡邊請...」
聽到這裡,趙升忽然心血來潮,心念一動,於是屈指一算。
「奉賢明仁宗,全真篤太和。至誠宣玉典,中正常金科。衝玄通漢蘊,高宏鼎大羅,道德演清華,修仙貴長生。」
趙氏字輩以六十年為一輩。
從趙修禪開始算起,「修仙貴長生」五代是三百年。
字輩循環至第二輪,從奉字輩到典字輩一共十五代,算起來也有九百年。
三百加九百正好一千兩百年。
不算不知道,這一算下來。趙升心頭震動。
「趙中缺...中字輩?莫非是...」
自從耳報神在逆天盟的據點紮根竊聽之後,六七年下來,趙升儘管沒去專門打探,但也聽道了不少內情。
逆天盟原本是眾多被天道教毀山滅族後的宗派和家族餘孽組成,後來又加入了無數不甘忍受控製和剝削的散修野道。
隨著逆天盟勢力日益膨脹,有不少實力強大的野心之輩也主動投入盟裡。
當天道曆開始第七紀之後,逆天盟中突然間加入了一大批生力軍。其中不乏趙升十分熟悉的名稱,譬如浩然宗...
當然,浩然宗在幽神界早已改頭換麵,如今起了一個新名字叫做風影派。
趙升現在想來,也難怪當年一口被叫破跟腳後,那個短須老道會是一臉絕然的拚命模樣。
除了浩然宗,他還發現了疑似丹鼎宗弟子的身影。
那是一個聲音冰冷的年輕人,可話裡話外卻跟短須老道透著一股親近,並且多次提及與煉丹有關的事情。
在某次偷偷探查之時,趙升從他煉製丹藥的手法上,看到了丹鼎宗獨有煉丹法訣的一些特征。
就在他暗暗思索之時,耳報神又及時傳來另外一邊的動靜。
趙升馬上仔細傾聽起來。
……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他忽然從蒲團上站起,揮手散去結界,幾步走到門前,推開門走出靜室。
來到獄中食堂,一眾獄衛剛見趙升現身,紛紛起身,十分熱情的打招呼。
趙升卻態度冷澹,僅僅衝這些人點頭了事。
眾人對此毫不在意,很快坐下來繼續吃肉喝酒。
趙升穿過兩排桌子,來到一位全身罩甲的巨漢桌前。
徑自坐下後,突然傳音道:「魏頭,這些天,你考慮清楚了嗎?到底答不答應?」
巨漢真名魏衝,雖是凡人,但身為通神大宗師,實力在所有獄衛裡數一數二,就算比新獄尉任鐘也差不了多少。
「獄裡規矩森嚴,第十七和十八層獄裡關押的全是超級重犯。我私自帶你進牢房,可是一件死罪!」巨漢猶猶豫豫的傳音回去。
趙升聞言,不禁嗤笑道:「得了吧!規矩嚴苛不嚴苛,那都是擺給外人看的。這些年間,咱們中違反獄規的也不少了,哪一件不
是死罪!可你真見過有人因此被殺嗎?大不了給獄尉送上一份重禮,然後小懲大戒一下。」
「這...這不能等同!」巨漢又要再說,卻被趙升突然打斷:「魏頭,你真的想老死獄裡,莫非不想調動出去了?
要知道你已年過九旬,如果再不及時出去結交人脈關係。等過個二三十載,你的家族必定會在你死後分崩離析。」
「這...」
「東西已經給你準備好了!隻要你行個方便而已。巡監的時候,我保證不會惹麻煩,也絕不會與犯人有任何接觸。」
趙升一邊說著話,一邊把一枚納空印硬塞到巨漢手裡,同時言之鑿鑿的表態。
「好吧!僅此一回,下不為例!」巨漢聽完緩緩點頭道。
魏衝終究顧念親族,最終敗給了現實。
眼見謀劃即將成功,趙升臉上忽然露出了爽朗而溫和的笑容。
……
楚國城東城,輔仁坊。
趙府地下二百餘丈深的地層,這裡的土石已經被掏空,形成了一個長寬近兩裡,高達百丈的大型洞窟。
洞窟裡陳列著密密麻麻的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成堆的玉簡,古籍,秘卷,書冊...
呼~呼~
書架中間的一個偏僻黑暗的角落裡,正傳出一聲又一聲高低起伏的呼嚕聲。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忽然從洞窟中浮現。接著趙升從黑暗中走出。
腳步聲一起,角落裡的呼嚕聲驟然一停。
下一瞬,一道白光瞬間從書架中間激射而來,閃電般落於趙升肩頭,化為一隻毛皮雪白,尾巴蓬鬆,紅睛粉鼻的大白鼠。